可這家會所,還有個二樓,能將一樓的一切不動聲色地收入眼中。
秦岱倚著欄杆百無聊賴地看了一會,頗覺無趣,正準備收回身的時候,目光忽然落到樓下的沙發上。
他挑了下眉,凝目看了一會,忽然回身喊人:“琢哥,你掛在嘴邊得意了一晚上的人,知道你一小時沒見如隔三秋,喏——過來,讓你緩解緩解相思之情。”
謝問琢正與柏珩他們議事,聽了這句話,才給了秦岱一個眼神。他在確定秦岱說的話的真實性。
秦岱不樂意了,“靠,我說真的。”
他這才收回隨意搭著的腿,站起身來看。
二樓的欄杆旁,很快出現了一道格外惹眼的身影。
有多惹眼?
他不過剛剛出現,就被舞池裡的不少人注意到了,他們的動作漸漸慢下來,眼神紛紛往二樓飄去。一個影響一個的,人多了就成了異常。
可是影響他們的人渾然不覺,亦或者可以說是全然不在乎,他的注意力卻只在一樓沙發上的某個人身上。
原本只是想看一眼,可是在看清了以後,他的視線便再難收回。
謝問琢周遭的氣息一下子冷卻下去。
秦岱也皺起眉,“盛苡妹妹怎麼哭了?”
謝問琢抿緊了唇,流暢的下顎線緊繃。他的外形輪廓實在優越,此刻卻是隻顯寒氣。
秦岱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盛苡是為的什麼事難過。他小心地覷了眼身旁的人,果然,眉心早已蹙起。
為的什麼事,並不難看出,更不難猜出。
謝問琢從上往下望,她抱著蘇棠因在說著什麼,眼眶紅紅的,如海棠浸色。
他很沉靜地看著這一幕,單看外表是真的很平靜,沒有人覺察得出異常,只有看進那雙眼裡,才能看見他的情緒在翻湧。
任由他安靜了一會,秦岱才將手搭上他肩膀,輕拍了兩下。
謝問琢驀然收回視線,叫人去看著點,別讓不長眼的擾了她們。
他回到位置坐下,淡淡垂眸,看不分明心緒。
小姑娘,年紀輕,失戀了難過很正常。
等下一段戀情開始後,或許會比較容易走出來一點。
謝問琢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握著酒杯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指節分明。
五年的空白到底是空白,不是他想抹就能抹去。
她和程慕辭之間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難過很正常。
他還真是爽快。柏珩幽幽道:“你悠著點。”
他們看,何止是盛苡失戀,眼前這人,不儼然也是一副失戀的樣子?
他走的這五年,錯過的到底還是太多了。
他們原本準備再坐會就走,但突然遇見她們,一下子就改了行程。柏珩掃向謝問琢,眼底瞭然。看來她們不走的話,起碼這人是沒打算走了。
柏珩隨口問說:“盛霽怎麼還沒來揍你?”
謝問琢:“……”
他不緊不慢地撩起眼,“你很期待?”
秦岱在旁邊直接笑出聲,一點面子沒給留。
何止是他?
他們所有人都很期待。
謝問琢搖晃著又添了酒的酒杯,凝著酒水出神。
盛霽那邊剛好有事絆著,不然早就出現了。
不過應該也快了。
他也在等盛霽回來——回來商議親事。
他們都說他速度快,可只有他自己,還在嫌著太慢。
柏珩和秦岱對視一眼。看得出來,他心情實在不好。
他們沒再惹他,轉而說起了專案的事情。工作吧,平時也沒什麼用處,但是這時候拿來轉移注意力是再好不過。
這會所是挺乾淨,她們也常來,但是免不了會有些不長眼的男的來吵擾,尤其是當兩個女生面前還有一堆酒瓶子的時候。蘇棠因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沒想到的是,今天一整晚都很安靜太平,一個不長眼的都沒出現。這倒是叫她意外了。
她一邊將手中酒瓶的最後一點酒喝完,一邊掃視了下週圍。很容易的就叫她發現了兩個看起來不太對勁的人。看似是在隨意走動,但那姿勢儼然是在護著什麼人一般。
她心裡很快就有了計較。
蘇棠因勾起一笑,這笑裡那就叫一個意味深長了。
盛苡還在生著氣,“林知鳶憑什麼那麼說我的稿子?”
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