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賈鈺心中一動。
連明康帝的心腹林如海都對皇的態度如此不確定，可見皇權之下的冷漠與疏離。
林如海心中也湧起一絲淒涼，他深知如果真能替明康帝籌得千萬白銀，皇或許更不會讓他離開揚州，而是會繼續讓他在此地籌措銀兩。
人性本如此，又能奈何？
賈鈺看著陷入沉思的林如海，心中冷笑。
皇帝果然都是冷血動物，這一點如今看來，的確如此。
片刻沉默後，賈鈺再次開口：“那如果您再得罪了整個揚州官場呢？”
林如海聞言如遭雷擊，半晌無言。他似乎已猜到賈鈺的意圖。
“回到京城後，世伯的官職是否也該提升一下了？”賈鈺繼續引誘。
林如海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
他臉色陰晴不定地站起身來，“賈鈺！我林如海雖與商賈為伍，但自幼飽讀聖賢書，學的是忠君之道，行的是正義之事。
你若想利用我擾亂朝綱，那是萬萬不能！
我寧可毒身亡，也絕不會做有負聖、有負百姓、有負天下之事！”
他的話語鏗鏘有力，讓賈鈺都為之一震。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對於皇權的崇拜，是他這個後世之人難以理解的。
賈鈺很快回過神來，既然林如海心懷這樣的信仰，他決定採取迂迴策略。
到時候等林如海了他的“賊船”，想下去可就難了。
當然，如果軟硬不吃，那他這個大壞蛋也不是吃素的。
賈鈺一臉無辜地說：“世伯在說什麼呢？我閒著沒事去擾亂朝綱幹嘛？我還真是吃飽了撐的。”
林如海聽了賈鈺的話，臉色有些紅。
他本來不會往那方面想，但賈鈺之前的話實在太勁爆，直接算計到皇帝頭了，也難怪他會誤會。
“那你到底想幹什麼？”林如海疑惑地問。
賈鈺正色道：“如今邊境戰火連天，正是我等男兒投身軍旅、殺敵報國之時。
我自認為還有些力氣，想學衛青、霍去病那樣保家衛國。
但皇重文輕武，我不得不提前找個靠山。
可我只是個無名小子，沒有顯赫家世和卓越功績，朝廷大員們看不我。
恰好路過揚州時遇到鹽幫搶劫官鹽之事，聽說與世伯有關，我就來趟這趟渾水了。”
賈鈺的話七分真三分假，林如海聽後覺得合情合理，不再懷疑他的用心。
但他不想讓賈鈺去戰場送死，畢竟賈鈺之前幫過他大忙。
“你真的決定了嗎？戰場刀劍無眼，一不小心就會埋骨他鄉。
如果你現在放棄這個打算，我可以親自教你讀書，保證你不會名落孫山。”
林如海勸道。
賈鈺堅定地回答：“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
夜色漸漸褪去，迎來了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