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齊牧的野心
顧千帆表情驚訝，說道“沈家家道中落，好不容易得一麒麟子復起在望。還未入朝堂就折了，這還不算狠嗎？”
齊牧嗤笑道“國朝歷來重視科舉，恨不得全天下的人才都能透過科舉進入朝堂。”
“對於官家而言，既然舊制能讓進士踏上御道，那這區區的馳騁御道又能算什麼？豈不正好給了官家向天下宣傳教化的機會？”
“所以，沈嘉彥不僅不會受到懲罰，甚至連授官都不會受到影響。”顧千帆在皇城司待了多年，思想早已被各種陰謀浸潤，一點即透。
“嗯，對於沈嘉彥來說，這不過是一陣聲勢大，傷害小的風雨，不痛不癢。甚至要是操縱得好，還能背上聖眷正濃的美譽。”齊牧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如果我沒看錯，歐陽旭真正的後手，其實是他開頭的那句話。”
“莫非是‘千里馬’？”顧千帆大腦急轉，猜測到。
雖然他眼光和經驗，不如朝堂裡政鬥多年的齊牧，但是審訊多年培養出來的直覺，還是讓他從中篩選出了關鍵資訊。
“沒錯，參與科舉計程車子和官家，豈非正是千里馬與伯樂？”
“那馬要是被沈嘉彥買走，第二天就‘駢死於槽櫪之間’，你猜會有什麼後果？”齊牧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官家會想，沈嘉彥是不是對他產生了怨懟。市井會傳，為什麼千里馬一到沈家就自絕而亡！”
“到時候，這沈嘉彥才是真真正正地毀了！”齊牧眼含精光，顯然對這個計策十分滿意。
“沒想到竟然周密至此！”
顧千帆是真的驚訝了，甚至對這個同齡人有種微微的敬畏之意。
要知道這一套計策，可都是那人的臨場反應啊！
“這歐陽旭倒是有幾分潛力，若是培養幾年，說不得也是個宰執的苗子。”齊牧又誇獎道。
在他眼中，才華如何倒是其次，站隊、政斗的能力，才是真真決定是否能執宰朝堂的決定性因素！
“不過，我看那歐陽旭在沈嘉彥服軟之後，就將那穴道解開了。”顧千帆見齊牧對歐陽旭如此推崇，他不免有些嫉妒心作祟。
齊牧面露可惜，感嘆道“所以我才說他是婦人之仁啊！”
顧千帆心裡卻有不同的看法，小聲說道“世叔，兩人的矛盾說透徹也不過是聲名之爭，或許還沒到那個地步呢？”
“你懂什麼。”齊牧面露不屑，將心裡的輕視之意洩露了幾分。
顧千帆沉默了。
齊牧暗道糟糕，連忙收斂自己的表情。
不過他是多老奸巨猾的人啊，毫不慌張地換做一副嚴厲的樣子，呵斥道“朝堂爭鬥最忌留手，你要麼把當時就把對方打趴下，再留下來當狗。”
“如果不能拉攏，那就要斬草除根，杜絕後患！”
“像這次歐陽旭的做派就犯了大忌，沈家又不知道他留手了，自然不會承情，這仇就相當於結死了！”
“皇城司魑魅魍魎如此多，伱若是還如此單純，叫老夫如何放心你在皇城司當差？”齊牧痛心疾的說道。
齊牧一擺上這副長輩教導的架勢，顧千帆眼神就柔和了。
“對不起世叔……”他一臉羞愧。
齊牧乘勝追擊道“算了，當時讓你走武官，不過是看在武官低階晉升快，也好為你姑母求取誥命……眼下為了你的安全，你還是回來吧。”
“你不是一直夢想著將顧家的百年文集整理成冊嗎？我給你謀劃謀劃，到清要之職歷練幾年。誥命之事，總有機會的。”他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
顧千帆慌了，在車裡單膝下跪，抱拳道“多謝世叔體貼，但是千帆已經在皇城司耕耘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
“而且清流派匡扶社稷，還需要我潛伏在皇城司裡，收集後黨、奸臣的資訊不是嗎？”他不忍心忤逆最後一位關心自己的長輩，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顧千帆一臉誠懇地看著齊牧，希望能讓他收回成命。
齊牧十分動容，眼眶溼潤，哀切道“苦了你啊，孩子！”
“你要是有個三場兩短，叫我如何忍心啊！”他故作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