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圓,明日帶你去校場練箭,你今日將課業提前做完,與先生交代好。”
“父皇教我嗎?”顧危滿臉興奮。
邵明姮笑道:“母后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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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吹過人臉上時猶如一簇簇柔軟的羽毛。
邵明姮換上胡服,將箭囊佩戴在腰間,與同樣身著胡服的顧危走向校場。
排開的靶子距離他們五丈遠,邵明姮站定比量了一下,“阿圓,等技藝嫻熟後可試著拉遠距離,今日暫且站在這兒,取出箭矢,像我一樣搭在弓弦上。”
“對,手指要堅定有力,不要遲疑和猶豫。”
“眼睛看向箭靶,繃住氣息,鬆手,讓箭矢飛射出去。”
第一支箭,掉在地上,輕飄飄的沒有一絲力道。
顧危臉通紅,忙撿起來。
邵明姮拍拍他肩膀,“我第一次射箭,同你一模一樣,因為沒有把握好力道和方式,沒有用對力,要像這樣...”
她與他展示著,比劃五指的動作。
顧危認真觀摩,箭矢倏地射出,穩穩釘在靶心。
顧危忍不住讚歎:“母后真厲害。”
顧雲庭過來時,顧危已經能將箭射出去,偶爾扎進靶子邊緣,便高興的不成。
他從後將手握住邵明姮的,邵明姮扭頭,恬淡的面上沁出汗珠。
“你來了。”
顧雲庭彎腰,親她的鼻尖,她香甜的氣味散出,像顆甜甜的果子。
落日的餘暉從西側牆頭一點點灑在三人身上,渡了層金暉。
碧綠的草地簌簌直響,阿圓握著弓/箭衝他們奔跑過去,少年的臉上盡是意氣風發,走到跟前,顧雲庭大掌拍拍他後背。
阿圓低頭,腳步挪到邵明姮身側,那人不知又說了什麼,阿圓仰起頭,看向顧雲庭。
他已經長得很高,連近前侍奉的內監和宮婢都道,若是年底,少不得又要重做衣裳,連穿的靴子都小了。
他不是父皇母后親生,卻敬他們,愛他們。
很久之前,那位姓蕭的先生與他說過,養恩重於生恩,他雖沒有父親母親,但顧雲庭與邵明姮一定會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蕭先生說的沒錯。
他的目光溫潤柔和,渾身充滿了力量。
父皇在同他說話。
“阿圓,我都沒有同你母后學過射箭,你要好好珍惜啊。”
顧危點頭。
邵明姮抽出巾帕,幫他擦臉,那素來穩重端莊的父皇,卻忽然探過身來,帕子落在他面上。
兩人相視一笑。
風吹來,帕子拂過顧危的臉,倏地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