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腦子都是林冬至要給哪個男人送帽子。
林冬至忍著笑道:“給老林頭的。”
周青雲立即取下了帽子,丟在了桌上,並道:“很適合他。”
講完,他便將敦實的兒子林冬至懷裡,說:“芝麻給你,我去做飯!”
他沒陰著張臉了,但依舊不快活。
林冬至想,肯定是在生悶氣。
因為給老林頭和劉桂蓮買了禮物,卻沒給他買。
林冬至並未立馬拿出準備好的禮物哄他,而是等到一整天都過去了,要關燈睡覺時,冷不丁握住他緊實有力的手臂。
一直悶悶不樂的周青雲習慣性的問:“餓了?想吃什麼?”
“不餓,”林冬至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手錶,親自給他戴上後,說,“只是想送你生辰禮。”
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的周青雲睜大了眼睛。
他看著腕上的男士手錶,遲疑了片刻,問:“給我的?”
林冬至對天發誓:“這次真是給你的,我要是騙你,天打雷劈。”
話音剛落,外頭就轟隆一聲響。
冬天的第一場雨終於來了。
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林冬至乾巴巴道:“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
她想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老天爺耳背,聽岔了她發的誓。
可話才起了個頭,就被周青雲捂了嘴。
周青雲瞪著她,說:“沒有其他可能!這就是給我的!”
“你要又想給別人——”他深吸一口氣後,說,“這表多少錢,我給你,你重新去買!”
說著,他便要去拿錢。
林冬至幾番保證,這手錶真的是給他的生辰禮,他才作罷。
看他相當愛惜的取下手錶,放在外衣的口袋中,而後又將外衣掛了起來,林冬至不由問:“這麼喜歡嗎?”
重新躺下的周青雲說:“我從沒收到過生辰禮,荷包蛋都沒有收到過。”
在金嶺村裡,娃兒們過生辰時,做阿媽都會給他們打兩個荷包蛋。
尤其是男娃兒。再窮困潦倒的家裡,在兒子生辰那天,即使去借,都會給兒子弄兩個荷包蛋吃。
那意寓著長輩對孩子的囑咐。
爹不疼,娘不愛的周青雲即使投了個男胎,也沒能得到吃荷包蛋的‘殊榮’。
林冬至卻道:“小周老師,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今天你沒吃到荷包蛋嗎?”
周青雲皺眉道:“那是你挑剔,嫌不好吃,硬塞——”
話還沒講完呢,他就反應過來了:“你、你故意的?!”
林冬至點頭道:“對啊!我就是故意的。”
隨後,她又笑眯眯的問:“既吃到了荷包蛋,又得到了生辰禮的小周老師,你今天過得開心嗎?”
白天一直悶悶不樂的周青雲沉默了許久,說:“開心。”
林冬至心道:開心就行。
面上卻道:“既然開心的話,那就說點不開心的事兒,中和一下情緒吧。”
周青雲:“……”
周青雲翻了個身,背對著林冬至,拒絕與她交談。
這不開心的事兒,等到第二日,林冬至才有講的機會。
早飯後,她講了老林頭催他們回金嶺村的事兒。
正當兩人商量該如何應對老林頭時,女公安袁勝男來了。
袁勝男眼底青黑,滿目疲憊,像是許多日沒睡過整覺了。
她一口喝了周青雲給倒的溫水後,壓著火氣說:“時霜進了盛京少年犯管教所。”
林冬至:“???”
少年犯管教所?
“她成年了啊!怎麼不是進監獄,而是進少年犯管教所?”
袁勝男冷笑了一聲說:“上頭有人保她,臨時給她改了年齡,說是當時登記出錯了,其實只有十六歲!”
周青雲冷不丁出聲詢問:“改成了十六歲?那她只判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