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房披了件外套,然後從二樓簡易樓梯走下去,到廁所裡看了看,廁所共有兩間,不分男女,門都是開著的,裡面並沒有人。
卓彤愈發覺得奇怪:這傢伙,不聲不響跑到哪兒去了?莫不是睡不著覺,又下樓看電視去了吧?
她從後門走進一樓餐廳,打牌的仍在打牌,那個原本在看手機的女隊員這時也湊到自己老公身邊看牌去了。
柴刀似乎還在廚房忙碌,屋裡並沒有方中言的影子。
她又在樓下坐了好一會,估摸著方中言該回房了,可是上樓一看,方中言的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並沒有看見他回來,掏出手機撥打他的手機號碼,卻發現他的手機正在床頭衣服口袋裡唱歌。原來他並沒有帶手機出去。
再仔細一看,他的鞋子並排放在床前,難道他是光著腳走出去的?他會去哪兒呢?
卓彤站在走廊裡,輕聲呼喚了兩聲,沒有人回應。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卓彤再次回到樓下,本想把方中言失蹤的事告訴隊長老蔡,可是她見大夥正玩得高興,竟有點不好意思開口,再說方中言也許只是換了雙鞋出去走走,說不定很快就會回來,自己一驚一乍的,反而會暴露他們之間的關係。
想到這裡,她只好耐著性子坐下來。
可是心上人失蹤了,她哪裡坐得住呢?一會兒站起,一會兒坐下,一會兒上樓檢視,一會兒下樓等待,樓上樓下跑了十幾趟,也沒有看見方中言回來。
深夜12點多的時候,二手賤男他們的牌局終於結束,老蔡似乎贏了些錢,抽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遞給柴刀做小費,說是感謝他晚上的周到服務。
柴刀高興地伸手接過。
老蔡一轉身,看見卓彤正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發呆,不由一怔,說:“你怎麼還沒有去睡覺啊?”
卓彤這才從愣怔中回過神來,猶豫一下,說:“那個……方中言好像失蹤了,我有點事想找他,去他房間幾次,都沒有見到他……”
她簡單的把自己發現方中言失蹤的過程說了。
老蔡有點不相信,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失蹤呢?
親自跑上樓,到方中言房間裡檢視,才知道卓彤所言不虛,方中言床上的被子凌亂地開啟著,顯然晚上被方中言蓋過,他的外衣脫在床上,手機還揣在口袋裡,鞋子放在床下,屋裡一切正常,就是不見了方中言。
二手賤男摸著後腦勺說:“難道他是光著腳從被子裡鑽出來跑到外面去的?”
卓彤說:“他好像是晚上8點左右上樓睡覺的,我8點半來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二手賤男狐疑地看著她問:“你到他房裡來幹什麼?”
卓彤臉色微紅,說:“我昨天被人欺侮,是他幫我解圍,我想單獨對他說聲謝謝,可以嗎?”
二手賤男訕笑道:“當然可以。”
老蔡說:“客棧裡一共有兩個樓梯,一個是主樓梯,從一樓餐廳旁邊伸向二樓,他如果從這裡下樓,咱們一定能看見。還有一個簡易樓梯,在走廊曲尺拐彎的盡頭,也就是距離方中言房間門口不遠的地方,樓梯可以直接下到客棧後面的地上,他應該是從這裡下樓的。客棧周圍沒有圍牆,下地之後,可以任意四處行走。按常理來說,他要出去哪裡,應該跟咱們說一聲啊。”
卓彤看看手錶說:“現在已經是深夜12點半了,從8點半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了,外面漆黑一團,又下這麼大的雨,他如果真是自己出去散步,也不可能在黑夜裡走四個多小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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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刀一聽有住客在自己的客棧失蹤,很是擔心,說:“現在天黑雨大,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吧?要不咱們出去找一找?或許是他到外面散步迷路了呢?”
老蔡點頭說:“好。”
他讓卓彤和另外一名女隊員留在客棧,剩下的五名男隊員再加上柴刀,一共六人,分成兩個三人小組,穿上雨衣,從自帶的裝備中拿出野營燈,走進黑夜裡的雨幕中,分頭尋找。
兩隊人馬,圍著客棧周圍數里之內的山地,仔細尋找了好幾圈,並沒有發現方中言的蹤影。
夜裡風涼雨大,四周黑得瘮人,大夥打著冷顫,不敢再往大山深處尋找,只得回到客棧。這時已經是凌晨3點多了。
每個人的心都揪得緊緊的,難道一個大活人,就真的這樣失蹤了?還是出了什麼意外呢?
卓彤心口一陣一陣的痛,忍不住扭過頭去,偷偷地抹眼淚。
她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方中言肯定出事了,要不然絕不會這麼久沒有訊息。
老蔡一邊擰著被雨水打溼的衣服,一邊說:“這事只怕有些蹊蹺,咱們還是報警吧。”
得到大家的同意後,他掏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接警的值班員問了他們的具體位置,然後說這地方太偏僻了,警方至少要數小時之後才能趕到。在警方到來之前,叫他們呆在屋裡,不要貿然行動,以免再生意外。
警方的話,更是讓大家心裡蒙上一層陰影。
一屋子人,誰也沒有睡意,都默不作聲地坐在餐廳裡,聽著外面的嘩嘩雨聲,等待著天明,等待著警察的到來。
這真是個漫長的不眠之夜啊!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外面雨聲漸小,下了兩天兩夜的大雨,終於有了要停下來的跡象。等大家驚覺之時,天已微明,老蔡看看手錶,已經是早上6點多了。
柴刀搓著手說:“大夥累了一個晚上,我去給大家做點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