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的住宿樓是校內自己供暖，寒假一到，供暖就會停了。再加上寒假緊挨著春節，所以一般是沒有學生會留校的。
沒有學生，宿舍還要停止供暖，容嬤嬤和其他舍管阿姨的日子就會輕鬆很多。
而且花大有個傳統，寒假防小偷的。
聽說是五六十年代的時候流傳下來的辦法，不過確實很好用就是了。
等放了寒假，確定宿舍樓裡的學生都離開學校了。宿舍樓會停水停電，然後將宿舍大門用大鐵鏈子鎖起來。
之後在一天溫度最低的傍晚，用水槍噴水，將宿舍樓的大門，側門以及一樓所有宿舍的窗戶都用水噴兩遍。
溫度過了零下，水就會結冰。放寒假的時候，正是用水做冰封門窗的最好時機。
將宿舍樓的一層都用冰封上，等三月份學生開學的前兩天宿舍樓一供暖，室內的溫度正好燻化了門外的冰……
溫柔眼睛亮晶晶的聽著容嬤嬤說花大的這一奇葩傳統時，張初曉抱著個布偶娃娃正好從值班室的窗戶前走過。
溫柔沒注意到張初曉，但以滅絕師太為終極追求的容嬤嬤卻眼尖的發現了。
幹她們這一行的，眼睛都尖。
容嬤嬤也知道溫柔和賀施的事，溫柔沒瞞著容嬤嬤，只說賀施是她家那個有錢的親戚介紹的，覺得還不錯，就處著了。
容嬤嬤在大學裡當舍管，那麼多年下來，對大學生談戀愛早就司空見慣了。
聽到溫柔說賀施的‘來歷’，容嬤嬤還想著這種家長組織相親的過明路物件，應該能處得久一點。
知道張初曉回來了，溫柔也沒當回事，繼續聽容嬤嬤說話。
問了一回容嬤嬤寒假幹什麼，在不在家。聽說假期都留在本市後，溫柔就說過年去給她拜年。
“來就來，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我做的腐乳五花肉，沒人說不好吃的。……現在的小年輕就是不會過日子。就說你們宿舍那個吧，那麼大的娃娃，嘖嘖，瞧著吧，回頭畢業一準就得扔。”有那買娃娃的錢能買多少斤五花肉了。
大學四年，光是行李就不老少，往外搬的時候，那是一邊搬，一邊扔。
雖然也有大學生自己準備的舊物買賣市場，到底去賣東西的人不多。
至少沒哪個喜歡娃娃的女生去賣娃娃。
“嗯，買件衣服也比那個實惠。”開挖掘機的社會姐兒也對那些小女生的東西不感冒。
上次張初曉也抱回來一個娃娃，聽張初曉說那個要三百來塊錢，當時就牙疼了。
“就今年六月那會兒，光是那些娃娃裡掏出來的棉花就做了兩條厚褥子……”
溫柔抽了下嘴角，那您可真會過日子。
正東拉西扯閒聊著呢，胡冰打電話問溫柔在哪。溫柔說了地方就掛了電話。沒一會兒，一身毛絨絨睡衣，腳踩笨拙動物棉拖鞋的胡冰就過來了。
手裡還拿了兩件大衣，非要拉著溫柔去小超市。
胡冰宅的連床都懶得下了，這麼冷的天竟然還要往外走，溫柔詫異的看她，在她的催促下穿上她拿下來的外套走了。
“張初曉回來了。”
“啊，我知道呀。怎麼了？”
胡冰哆嗦了一下，然後左右看了看，這才一臉一言難盡的跟溫柔說，“抱著個老大的娃娃回來，就站在屋中央，一動不動的。我洗完衣服，剛要上床，她就動了……”
雙手抓著娃娃的兩隻腿，使勁的朝著床柱子那裡砸，一邊砸一邊哭，臉上猙獰的嚇人。
“不會又吵架了吧？”談個戀愛如果天天這麼鬧，還不如分手算了。
“八成是。”那個狀態太嚇人了，胡冰不敢在宿舍裡呆，便找藉口出來找溫柔。
一路去了學校的小超市，吃了些關東煮。溫柔又打包了一份給容嬤嬤這才溜溜達達的回來了。
容嬤嬤沒跟溫柔客氣，收下東西就讓溫柔回宿舍了。
溫柔兩個回宿舍的時候，被認為發神經的張初曉已經躺在床上了。
大被蒙著頭，不知道睡沒睡著。
掃了一眼丟在地上的破爛娃娃，溫柔和胡冰對視一眼後，便各自拿著洗漱用品去水房刷牙洗漱了。
洗漱完，胡冰又看了兩頁書，溫柔將賀施幫她整理的考試重點筆記本找出一本，趴在床上有一頁沒一頁的看著。
溫柔和胡冰都穿著那種毛絨絨的厚睡衣，裡面則是一件小吊帶和小內內。等到睡覺的時候將外面的衣服一脫，就穿裡面的衣服睡覺。
彼此的生活習慣，透過這個學期的相處後，都差不多瞭解了一二。也因此張初曉並沒有選擇立時就行動。
她準備等到明天早上再動。
明天早上還有課，洗漱後便會換衣服。
因大家的衣櫃都在下面，所以都是習慣站在衣櫃前面換衣服的。
張初曉睡不著，聽著宿舍裡那兩道平穩的呼吸聲，心裡不停的往上泛委屈。
恨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怕和後悔。
如果時間能重來，她一定不會去談這場帶著砒.霜的戀愛。
她想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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