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畢業時同學考上了頂級名校,人家第一時間跟你分享,你卻只是呵呵一笑,你說你討不討人厭?
更何況鍾瑾儀天天戴著面具,平日裡沒有人會誇她顏值,這時只要誇得好,誇得出色,必然會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是,關鍵在於,既要狠狠誇,又不能表露出你是舔狗,更不能表露你是擅長無稽之談的LSP。
那怎麼平衡呢?
平衡點在於,誇的時候不要集中在顏值上,正面的誇讚用“芳顏玉華”點一下即可,而把重點放在能“有幸”目睹她真容的心情上。
這樣一來,到底你是覺得她能給你看,你很驚訝,還是看到她太漂亮而驚訝,就很模糊了。
但總體上,你還是表現出了因為這件事而感到榮幸,對於聽者而言,是非常舒服的。
果然,鍾瑾儀聞言,清冷的神色又淡了許多,甚至在月光下,稍顯出柔和。
卻仍只是淡淡道,“酒便是讓你喝的,喝你的吧。”
秦源便拿起酒壺,先給鍾瑾儀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大人,那我幹了,你隨意。”
說著,秦源一飲而盡,不得不說,這酒入口綿柔,嚥下後唇齒留香,確是上等的美酒。
鍾瑾儀沒說話,但還是拿起酒杯,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秦源夾了一塊肥美的肉片放到嘴裡,這肉不像牛肉羊肉,卻異常好吃,下肚後又有暖流回蕩,想必是吃了能提升正氣的好東西。
果然,有錢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樣,吃個飯也能提升修為。
這時,鍾瑾儀從袖中掏出一物,遞給秦源。
“這次你提供情報有功,這是執劍使賞你的。執劍使,也包括本使,希望你們能再接再厲,繼續為朝廷效力。”
秦源定睛一看,見那東西大約一截小手指大,看上去晶瑩剔透,泛著天藍色的光芒,很像是個寶石吊墜。
不由問道,“大人,這是何物?看起來像個首飾,值不值錢啊?”
“值錢?”
鍾瑾儀不自覺地,嘴角微微泛起向上的一絲弧度。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會以值不值錢來衡量劍廟的賞賜。
劍廟之賞,無論大小,都是外面有價無市的寶物,普通人得之無不欣喜若狂,他倒好,沒有一絲波瀾。
“這叫納石,可以收納除活物外的任何東西。”
鍾瑾儀一邊看著秦源給自己倒酒,一邊不緊不慢地跟他解釋道,“普通納石不過一個小袋子的收納空間,或連一把劍都放不下。但是這顆納石,大約有你寢殿的空間大小,以後你就會知道它對我們修士,有多重要了。”
修士出去歷練,通常會蒐集很多藥材、礦石乃至妖精遺骸,若是要揹著當然很麻煩,而且若是揹著好東西還可能被人覬覦,納石就能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
秦源一聽,頓時在心裡大喜。
這麼說來,那這東西倒真是寶貝了!
本來還遺憾很多墨家機關沒法隨身帶呢,就比如現在最牛逼的地雷,你總不能手裡捧兩個那玩意兒出門吧,那還怎麼跟人打招呼?
你要不捧在手裡,那要麼來個褲襠藏雷,可雖然雷只是比拳頭稍大點,但走起路來這麼一晃,萬一被人瞧見,人家得怎麼想?
好傢伙,小秦子你行啊,人家安假肢,你特麼安假蛋,還安這麼浮誇的,是不是想蛋想瘋了你?
到時候在賭坊被那群太監一宣傳,自己秦大善人就直接改秦大蛋人了,這以後還能出門?
但是現在就完全沒這個煩惱了,有了這麼大的收納空間,別說地雷,就是那些大型的機關都能藏它幾個!
一想到小石頭裡藏了那麼多機關,隨時就可以支稜起來,這安全感就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於是秦源二話不說,先把東西揣進了懷裡,然後嘿嘿一笑,說道,“大人,有空幫我謝謝執劍使。對了,當然也要謝謝你,要不是大人栽培,我哪有今天。來來來,走一個!”
“走一個?”
“哦,這是我們老家喝酒時的專用語,意思是幹了!”
說著,秦源和鍾瑾儀碰了下杯,又一飲而盡。
鍾瑾儀也毫不猶豫地喝下一杯,然後好奇地問道,“你們老家不是在正縣麼,離這兩千多里地,但我聽你說話,仿若與同從正縣來的差別頗大?”
秦源一愣,但馬上笑道,“大人說得對,只不過雖然屬下是正縣的,但是小時候因為經常跟一個老頭廝混,所以他有些說話的方式,便也被我學了來。”
鍾瑾儀眉毛微微一凝,又問,“是他教你的這些麼?”
在這之前,鍾瑾儀自然對秦源的背景做過詳細調查,不光知道他是正縣的,而且還知道他從未拜師,卻身懷修為,故而一直好奇。
秦源知道這種事是瞞不住的,於是說道,“是的,他說他是墨家的,但是叫什麼又不肯說。”
鍾瑾儀點點頭,覺得這就對上了。
小秦子機緣很好,碰到了墨家的高手,教了他一身的本領,順便還把他的口音也帶歪了。
不過,想了想,她還是說道,“雖然我知道你和墨島上的墨者沒有關係,但你那師父,如果和墨島上的墨家有關聯,恐怕你也會受牽連。所以,你這身墨家修為,需要有一個合理的出處。”
鍾瑾儀當然願意相信秦源,因為她對自己的情報體系非常自信。
當然她也是對的,秦源和墨島上的墨者確實毫無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