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之上,未入超然,頂多站在門口吧。”
“那賢弟豈不是,危矣?”鍾瑾元雙目圓睜道,“爹,有沒有辦法救救他?”
“超然面前,我等皆是螻蟻……”鍾載成面色黯然,像是被抽去了靈魂般說道,“希望……劍奴能給他一個全屍吧!”
“可,”鍾瑾元還是不甘心地說道,“如若真的無懈可擊,劍奴之前為什麼不獲取這力量?一定有什麼缺陷的對不對?總有弱點的對不對?”
“你要幹什麼?”鍾載成驟然暴怒,一把抓起鍾瑾元的領子冷聲喝道。
知子莫若父,他已經察覺,鍾瑾元想直接幫秦源的心思了。
而身為鍾氏一族的族長,他絕不允許這種行為,哪怕只是想想也不行。
鍾瑾元頹然。
“我……我不幹什麼,我知道我們要效忠朝廷。”
而此時,劍奴抬頭,恍然地看著天空。
似乎在尋找,他那五百年前的老哥。
他心裡是帶著一絲幻想的,幻想那位老哥,在這個時候能突然出現,哪怕只是一晃而過,對他笑一笑,他也足夠慰此一生了。
而且,他依舊沒有出現。
劍仙之門已開,他現在是真正的陸地神仙了。
可,終究無法上天,去瞧他那位老哥一眼。
他高興不起來。
因為此舉有違天道。
沒有功德,沒有披荊斬棘的修煉、悟道,怎可隨意成仙?
他知道,總有一天天劫會降臨。
“老哥,我盡力啦!我幫你……守這天下最後一程吧!但願,這也是在幫我人族。”
此時,劍奴已經不著急殺秦源了。
畢竟,他已然受傷,且不過凡夫俗子,殺他易如反掌。
看著秦源,他頗是憐惜地說道,“小子,你一身大好的機緣,若是假以時日,如高祖一般飛昇大有可能。可惜,你不知天命,不知時運,竟如此耐不住性子……”
秦源握了握手中的劍,驀地沉聲一笑。
“何為天命,何為時運,我或許當真不知。然,我知道如果今日不搏這一遭,我的愛人會離我而去,而我的同胞、我的世界會在妖王的蹂躪下,變得支離破碎。”
“這,真的是你的世界嗎?”劍奴突然問道。
“這,當然是我的世界!”秦源認真地答道,“這個世界有人膽小、有人奸詐、有人貪婪、有人敦厚,但它教會了我,何為執著、何為大義,何為小民的善良,何為大人物的擔當。無數先賢為了人族而戰,我很榮幸能與他們比肩。”
劍奴臉色一沉,指著小妖怒道,“你養妖為患,這叫為人族?你可知道,她一旦成為妖王,連你都控制不住她?”
秦源冷笑道,“那你又可知道,她數次為了我,為了人族而抵死拼命?可知道,她身上已有仙息,如若與妖為伍,就會遭仙息反噬?她已是人,她早就是人了!”
“妖性,豈是那麼容易能改的?”
“人性,難道就都純潔無暇,無懈可擊嗎?”
“呵呵,難道殺妖王,只有你這一途?我與陛下謀劃二十年,早有成策,你本可助我們一臂之力!”
“陛下允許一個即將不受掌控的我,參與這世界最大的機密?”秦源淡淡道,“更何況,你們的想法是錯的!當年莊靜正是意識到了這點,才不惜以身為妖,吞下那鳳凰蛋!”
劍奴語塞。
繼而大笑起來。
“孰對孰錯,過不多級就能見分曉。不過就衝你這些話,我都會留你一個全屍的!秦源,老夫與你無仇亦無怨,此刻只當是送一小友上路了!”
秦源哈哈一笑,“那好,來吧!”
豪邁之下,心裡卻仍是惴惴然一通。
不知道,這次墨隱還能不能保命?
就算能保命,小妖怎麼辦?墨島和聖學會這些人怎麼辦?
而此時,小妖已然無法吸收鎮妖石精華了,當劍仙之門一開,鎮妖石就被封印了。
於是,她便悄然來到了秦源跟前。
齜牙,露出利爪,九條長尾豎起,猩紅的雙眼盯著劍奴,緊緊地擋在秦源地身前。
這很合劍奴之意。
大袖一揮,三把意劍再起。
而此時,那意劍與剛才已截然不同,它通體金光,殺意不多,然靈性比之前多了十倍有餘。
劍起,空氣悄然凝固,彷彿周遭幾十裡都被下了禁忌,無人可以逃脫。
秦源心中駭然。
在場所有人,無不心中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