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看著他眼中那抹幽暗的紅光，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緩緩落地。
他嘴角微揚，輕聲問道“現在知道自己是誰了？”
顧炎的眼神從最初的迷茫到最後的清澈，他抹了把臉上的眼淚，用力點頭，然後一把將墨塵抱住。
顧炎抱著他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抬起頭看他。
“你怎麼拖到現在才找到我啊！”
顧炎語氣中滿是委屈，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鬆開墨塵，手忙腳亂想要下床。
“我去找小九！”
墨塵把人拽住，重新扔回到床上。
“這都什麼時辰了？小九已經睡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我怎麼可能睡得著！？”
顧炎現在滿腦子都是過往的記憶，它們不停盤旋，一遍遍重複一遍遍向他證明他的身份。
鮮血在沸騰，心臟在狂跳。
尋尋覓覓多少年，他一直在找那個人，他終於找到了那個人！
“皇兄！”顧炎抓住墨塵的衣袖。“小九的歸元丹也在你這兒嗎？”
墨塵搖了搖頭。
“不在，也無人知道她當年到底把歸元丹藏在了何處。”
顧炎怔住，想了想，覺得也對。
他這一世大多數時間都是和北慕寒在一起的，就連北慕寒都不清楚她歸元丹的下落，更何況是別人呢？
顧炎想著想著，眼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哭得一塌糊塗，讓墨塵想揍他又捨不得動手。
“多大的人了還哭哭啼啼？你是想哭腫了眼睛讓小九笑話？”
“皇兄你不哭才有問題！這麼多年沒見我，你都不想我的嗎？虧我那麼想你，你沒良心！”
顧炎一邊哭一邊罵罵咧咧。
“你嚇唬我也沒用，我今天不怕你，我受傷了，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顧炎趁著墨塵不注意，又從床上跳了下來。
他踉踉蹌蹌往門口跑去，一溜煙跑出房間，不見了蹤影。
墨塵望著他的背影，無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本以為在外這麼多年，他的性子會磨練得穩重些。卻不想他一直和北慕寒在一起，毛躁的樣子也和以前沒什麼兩樣。
顧炎跑出院子才又感覺到傷口的疼痛，他皺眉低頭，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地方，想起顧婉凝，冷哼一聲。
順著簫九兒的靈壓找到人，顧炎趴在門上，努力想從門縫看到點什麼。
屋內漆黑一片，顧炎最後終於放棄，倚著門框坐到了地上。
月光皎潔，他仰頭望著漫天繁星，不知不覺又紅了眼睛。
清晨，簫九兒推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顧炎坐在自己房門口昏睡的畫面。
簫九兒愣了一下，和驚醒過來的顧炎四目相對。
顧炎看到她，揉了揉眼睛，在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後，趕緊抱住她的腿。
“小九！！！”
簫九兒聽出他聲音裡的哭腔，有點不知所措。
她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對，但又說不上是哪裡。
她任由他抱著，就這樣站了一會兒，恍然大悟。
“你靈壓是不是變了？和以前不一樣，感覺變強了！”
簫九兒驚喜問道，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你大早上坐在我門口乾什麼？是傷口又疼了嗎？讓我看看。”
簫九兒低頭想看他的傷，結果又被他抱住了。
她動彈不得，在現他哭了以後，默默放下想揍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