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立時引來諸多注視。
葉歡並不在意眾人的眼光,但魏言卻未必,他猶如被拔掉了最後一塊遮羞布,立時惱問道“你是何人?我與芍藥姑娘之事,與你何干?”
“呵呵,既受了芍藥姑娘照拂,姑娘為難之時,我自當該站出來替姑娘解圍。”
葉歡呵呵一笑,隨即眼神和善地向芍藥點了點頭,後者立時眼露感激,心中稍定。
魏言從葉歡的話中大概猜出了葉歡是何地位,為何要幫芍藥。
他見葉歡衣著樸素,其上甚至還帶著骯髒的汙漬,認為他不過一介普通百姓。甚至可能是最近才到長安的人,也只有不知道本公子是誰的人,才敢說出方才冒犯的話。
而葉歡之前還擔心這人是個軟骨頭,以為面對他時一言不吭,那時候反倒是他不好說下去。
但沒想到,魏言這廝有些血性,而且骨子裡帶著自傲,那種源於自身身份,看不起衣著破爛、渾身帶著臭汗的勞苦百姓。
魏言俯視著葉歡,忽然自嘲一笑,怎麼跟這種低賤的東西爭執?
實在是有失了身份……
“哼哼。”
葉歡輕聲一笑。
“我是誰不重要,也沒公子你身份高貴,但我即便身份低賤但也知道何謂禮儀廉恥。”
“在姑娘本人不願之下,強求其非要與你一起去,莫非公子是人面獸性?”
葉歡不給魏言反駁機會,繼續道“還是說,魏公子圖謀不軌,想要對芍藥姑娘做些什麼?”
“既然此事被我遇到了,即便與我無關,我也做不到熟視無睹!”
葉歡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似乎洞穿了魏言的靈魂,每一句話都像是剝開了他的包裝,將他的內心展示在眾人面前。
魏言何曾被人以言語中的?臉上頓時一陣青紅交替,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話。
在這重視禮儀廉恥朝代,禮儀觀幾乎是深植在人們內心,眾人見魏言不敢回答葉歡的話,立時出了一道道輕咦聲,從心底看不起他。
魏言再一次臉色變得鐵青。
壓抑著心中的怒氣,魏言說道“小生只是誠心邀請芍藥姑娘參……你一個半個字……”
忽然間,魏言想到了什麼,上下打量了一眼身材魁梧,面帶些許木勒的葉歡,立時嘴角上浮現起一絲嘲弄的笑容。
“對,你一個半字不識的莽夫,又何曾體會踏青時的情趣?何曾體會到吟詩作賦的樂趣愜意?”
飽讀詩書,學富五車,正是魏言驕傲的資本,除此之外,還有他的身份於地位。
哼哼,跟我比,你簡直是完敗!想到這裡,魏言愈覺得葉歡此人多麼可笑。
一條狗還敢對著人狂吠?
“未曾體會到其中樂趣的人,自己以為無趣,便狂妄地認為什麼都無趣?”
“頭腦簡單,四肢達的生物……匹夫無智……”
魏言毫不吝嗇自己的嘲諷,葉歡這種人在他看來,跟每年來詩會搗亂的武將之後一樣,一群匹夫不懂文學卻還想參與文人間的盛會,一邊去舉石頭、爭強好勝不好麼?
至少還能逗笑我們……
魏言又一次看向了葉歡,想從他臉上看到自卑的神情,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勝利,感到舒暢。
不過,他看到的卻是葉歡逐漸凝固下來的表情。
“你說什麼?”葉歡語氣徒然變得森冷。
魏言方才的話不就是變相地說程咬金、程處嗣他們是二貨嗎?只知道用力氣、武器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