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房玄齡等諸多大臣面面相覷,疑惑地接過王升遞來的摺子看了下去,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這……”
魏徵手掌微微顫地將摺子傳了下去,抬眼望向房相兩人,恰逢二人的視線看向自己,三人眼神交匯間,皆都佈滿了凝重。
“頡利終於有動靜了!”
身為朝堂文官中地位最高的三位,他們能夠預料到大唐與突厥必有一戰,但讓他們意外的是這一戰沒想到來得這麼早。
如今大唐境內一片狼藉,百廢待興,突厥此刻來犯,大唐擋不住!
流民問題、外患問題……李世民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掃視諸公,“諸位可有應付的策略?”
這……諸公一瞬間啞然下去,李世民越惱火,胸膛劇烈起伏。
就在即將作之際,他見房玄齡走出朝班,作揖。
李世民心中一喜,立即道“房相有何計謀,快快說來與朕一聽。”
“聖上……”房玄齡語氣有些沉重,以往的他中氣十足,有話直說,可不像今日這般優柔遲疑。
李世民手掌緊了緊,聲音柔和了些,“房相有話但說無妨,朕不會怪你。”
李世民不愧為明君,在體恤下屬這方面倒是比其他皇帝強多了,葉歡今日算見識了,其實,不僅他這樣想,諸位大臣也是這樣認為的,換做前朝暴君楊廣,這會早就提刀砍人了,誰跟你輕聲細語。
房玄齡長嘆了口氣,“微臣卻有一計,可接流民與外患。”
李世民心中一顫,隱隱猜到了什麼,聲音變得愈沉重,“何計?”
“受寒災影響,北方流民遍地,餓殍千里。朝廷已經沒有糧食,飢餓的百姓卻越來越多,北方已然爆了幾場不大的暴動,但都被朝廷鎮壓,但這只是一時之計。若再沒有糧食,更大的災難遲早到來。”
房玄齡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眼都是讓朝堂諸公心尖一顫。
“中原剛安定沒幾年,而北方突厥卻早已養精蓄銳了許久,這場戰不是微臣長他人志氣,難贏!此刻硬悍突厥鋒芒,無異於自尋死路,倒不如求和……”
譁!
房玄齡此言一出,朝堂諸公便覺一股電流躥過自己身體,將他們電麻了。
“不可!”
立時有人面紅耳赤站了出來,須都盡數張開,他大聲道“聖上不可啊,向敵寇低頭,古往今來,皆是奇恥大辱啊!”
“此事若被天下百姓知曉,該教百姓如何看待聖上?如何看待我朝?意難平,意難平!”這人一頭白,雙眼透著滄桑,乃是前朝時都聲名極高的前輩,便是李世民都要尊敬三分。
後李世民特將他接入朝中,以展現給天下人看自己的求賢若渴之心。
但此刻,老人卻月說越激動,“我大唐男兒,就沒有向賊寇求和的,房玄齡你出的什麼計策!聖上,快快將此賊擊殺,免得他禍害朝綱!讓我大唐男兒失了志氣!”
李世民輕嘆,勸道“愛卿莫急,房相從朕起事起便跟在朕身邊,忠心耿耿,他的忠誠不容置疑,房相能有此策,其心中想來也氣難舒。”
“且聽房相說完吧……”
房玄齡眼中透著清澈的光,再度作揖,“聖上知臣!”
老人哼了一聲,看向房玄齡,且聽他後續如何個說法。
“突厥羊肥草沃,戰力達到一個頂點,大唐卻內憂外患,難以為繼。”房玄齡看來戰敗是必然的,求和是他能想到唯一的計謀。
但站到突厥角度來看,大唐既然無法匹敵自己,又怎會是你想求和就求和的,肥沃的大唐疆域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