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丁哥什麼來頭,看樣子來的都是道上的,清一色的二流子。”堂兄後悔沒帶個武器出來。
“四哥呢?”
秦小魚話音剛落,齊四從裡屋走了出來。
“喲,這世道真是變了,什麼人都能來我家撒野了?”齊四披著黑呢子大衣,手裡夾著菸捲,秦小魚看一眼,就鬆口氣。
以齊四的脾氣,剛打成這樣,他早應該出來了,可是一直沒露面。她擔心在裡面搞什麼鬼,再弄支槍出來,又惹事兒了。
“老四,是我。怎麼的?搬新家不燎鍋底兒嗎?都不請你哥我?”老丁向前踏了一步。
秦小魚眼尖,看到老丁身後一個獐頭鼠目的男子,不就是之前欺負過她的小猴子嗎?看來這些人是齊四的對手,這還真是碰上茬子了。所謂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我請誰不請誰,還不用你教吧?跟誰倆呢?我是你齊爺爺!”齊四深吸一口煙,把菸屁股用力一彈,菸頭飛起落到雪地上,滋地一下滅了。
“喲,齊四,還這麼大口氣呢?我可聽說,你現在開飯店開得,富到流油了,是不是也要給兄弟們點紅包啊。”老丁向前逼近一步,隔在他們中間的人忽啦都散開了,這都是殺人不眨眼兒的主兒,離遠點省得濺一身的血。
“老丁啊,我記得你原來挺懂事兒的,見面就齊爺長齊爺短的,恨不能跪下給我舔鞋,現在怎麼改稱呼了?你是過年吃頂著了,還是頭撞南牆上說胡話咧?”齊四還是冷冷笑著。
“別,別扯那些沒用的,過去的事兒咱就拉倒!我今天帶兄弟們來,就是打秋豐的,給錢。”
“這些兄弟,原本也是有跟著我的,給點過年紅包,不是問題。可是你這麼上門要,我就不想給了。怎麼辦?”齊四歪了歪頭。
“不想給好辦?我們就明著搶,搶多少是多少。是不是兄弟們?”
“是!”那些楞頭青還真敢答。
秦小魚有點怕了,這些人真犯起虎來,那損失可就大了。
八十年代掃黑還不太狠,黑勢力展的也挺猖狂。要是真把他們激怒了,不好辦。
“小丁子,你是不是活膩歪了?”王大娘從屋裡出來,威風凜凜。
“我這都幾十歲人了,還叫啥小丁子。”老丁見王大娘,不知怎麼眼神躲躲閃閃,無處安放了,可嘴還硬著。
“你在監獄裡讓人打得就剩下一口氣兒時,託人求王爺給你通融一下時,你怎麼叫我們的?現在翅膀硬了,小丁子都不讓叫了?我叫你丁爺,你敢應不!”王大娘走過去,舉擀麵杖就要打。
“得得,這裡沒你的事兒,老孃們兒家家的,一邊去!這是男人的事兒,你進屋,別崩你一身血!”老丁伸手把擀麵杖抓住,口氣是挺橫,可看得出來,他對王大娘還有所忌禪的。
“我進屋?憑啥,這我家,我乾兒子在這兒呢!快帶你的人滾!別給我礙眼!”王大娘紋絲不動。
老丁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了。
“你讓開,管閒事兒也看跟誰。別惹急了爺,給臉不要臉的!”老丁被手下盯得頭皮麻,一咬牙,放出狠招兒,用力把擀麵杖一推。
王大娘一個踉蹌差點摔了。
齊四這一直盯著呢,伸手一拉把王大娘接住扶穩。
“乾孃。”秦小魚忙過去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