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樓上有個小餐廳,裡面有幾個煤氣罐,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從二樓的窗子已經可以看到明火,形勢越來越危險。
消防兵已經全部撤出來了。
“上邊有人!”突然有人大聲叫道。
秦小魚抬頭一看,二樓突出的露天小平臺上,站著的正是阿雷,他懷裡抱著小妹。
他雖然關了通向屋裡的門,可是門是木頭的,被火焰舔得快要堅持不住了。
“快接住!”阿雷叫了一聲,消防兵已經拉起大帆布,二樓不算高,扔下小妹的一瞬秦小魚還是心頭一顫。
小妹在帆布上滾了一下,秦小魚撲上去把她接住抱下來。
“媽媽。”小妹緊緊抱著她的脖子,秦小魚聽到這一聲,心放下了一半。
就在消防兵再次開啟帆布時,阿雷後面的門突然被一股氣浪衝開,他的身體被門板頂著飛了出去。
一團火焰從眾人頭頂上呼嘯而過。
秦小魚下意識把小妹撲到身下。
人群傳來一片驚呼,紛紛向後逃去。秦小魚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向阿雷的方向跑去。
阿雷還算幸運,他被氣浪掀出去的方向不是正前方,沒有落到水泥地上,而是衝向了東邊的松樹林。
那邊有一片密集的松樹林,早最城市沒有建成前,是屬於原始森林的部分,蓋劇院時,保留下來。
秦小魚看到他時,他面向下躺著,身邊堆著許多折斷的樹枝。門板在不遠處呼呼燃燒,乾燥的松樹葉被點燃了,劈哩啪啦地響。
他黑色的外套被刮成碎片,原本高大的人,突然變得很小很小,像個被丟棄的布娃娃。
他一動不動。
“你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秦小魚囈語著,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她的心像被什麼緊緊揪著,用力擰,已經疼得不能呼吸了。
近在咫尺,可是她不敢,那幾步路,她承受不起。
救護人員跑過來,把她撞得東倒西歪。眼前就像電影中的場景,所有人有秩序的忙碌著。
她們把他翻過來,放在擔架上,扣上氧氣罩,抬起來奔向救護車。
“他,活著嗎?”秦小魚用最後的力氣拉住一個落在後面的護士。
“活著。”護士甩開她的手追過去。
“謝天謝地,他活著。活著。”秦小魚身體向下癱去,她跪在地上,捂住臉,淚水從指縫溢位來,這是上天的禮物,她一定要珍惜。
密集又結實有彈性的樹枝緩衝了阿雷的下墜力,除了一身的擦傷,再就是右腿骨折,沒有一點內傷。醫生都說他命大,是奇蹟。
第一時間給他上了手術檯,接腿骨,打石膏。
小妹很機靈,知道自保,除了驚嚇沒受什麼傷,只是頭被燒到一些,好在她隨了秦小魚,頭濃密,少一些也看不出來。
唐鳳琴還要重症監護室,臉上有擦傷,吸入過多有毒氣體,還沒有清醒過來。
王磊寸步不離,護士把閒雜人等清出去,王團長一家和堂兄一家守在病房外。
齊四接到電話,馬上開車過來接人,把老老少少都弄了回去。
秦小魚囑咐齊四把小妹交給王大娘,就守在阿雷的病房裡。
他的腿已經接好,打了石膏,還在輸液,睡得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