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張姐是個刻板的快要退休的女人,工作能力沒得說,只是性格有點倔強,大有客大欺店的意思,仗著在機關工作年頭多了有資歷,對盧鏑並不十分尊重。
開始秦小魚還是有些顧慮的,孤男寡女,他這一行要走十幾個城市,長途跋涉,怕不是很方便。盧鏑也說過,先一起走上兩個地方,如果她工作忙,就不用再往下走了。
這是給她一個很好的臺階。
可是一個城市走下來,秦小魚就現跟盧鏑出門,根本沒有不方便一說。
這個人,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工作狂。
在秦小魚看來,他能活活把自己累死。
還有就是對他來講,這世上的人不是分為男人女人,而是分為有能力的人和廢物。
秦小魚有幸在他的眼中成了前者,所以得到了他最大的尊重。
每到一個地方,他就直奔困難企業,招待飯是不肯吃的,不管接待的人怎麼賠笑臉商量,他都不會給面子。
“有這招待費,給困難職工點錢,不要把錢花在這沒用的地方!”他訓起人來一點情面也不給。
出門前謝廠長提醒秦小魚,說現在的領導帶著廠長下去檢察,多半是圖廠子裡出錢補貼路費。既然盧鏑不肯吃企業的招待飯,秦小魚就要懂事兒點,自掏腰包了。
可是沒想到,盧鏑直接把他們幾個帶到了路邊攤。
這兩天突然變天,風都是涼的,他們一人混了一碗餛飩。
一陣風吹過,餛飩湯上浮了一層細沙。
秦小魚急忙用勺子撇下去,坐在對面的張姐抬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意味深長。
“頭兒,吃不飽啊。”小魯還真是餓了,狼吞虎嚥吃下餛飩,一推飯碗叫起來。
“把湯喝了。”盧鏑頭也不抬地說。
秦小魚差點把自己給嗆死。
“x!”小魯罵罵滋滋起身去一邊抽菸了,秦小魚看到剛在廠子時,有人給他塞了一盒大前門。
“以後不要收他們的東西,再讓我看見,你就回車隊報到。”盧鏑還是頭也不抬地說。
“呵。”小魯把煙掐了扔到地上,用腳攆了幾下,晃著膀子走過來。
盧鏑還在專心對付碗裡的餛飩。
“小魯,你吃完了就回車裡去吧。,外面風大。”張姐是老油條,現氣氛不對,馬上過來和稀泥。
“我家老爺子說過,有些人呢,要是給臉不要臉,就告訴他,他一個電話,就能讓某人滾犢子。”小魯挑釁地站在盧鏑身後。
“那你讓他快打電話,為什麼還要等?”盧鏑把最後一口湯喝光。
秦小魚碗裡還有三分之二,她實再克服不了吃沙子的感覺,每嚼一口都咯吱咯吱的,太酸爽了。
只是每個人都那麼節儉,她不好意思浪費,現在見事態緊張,正好混水摸魚。
“回去吧,太冷了。”秦小魚霍地站起身,攏緊風衣。
兩個男人劍拔弩張,正好要她這樣的女子出來說話。
柔柔弱弱的,長得美,說話又甜。
春風化雨。
小魯就是個想吃天鵝肉的賴蛤蟆,早就給秦小魚拋了許多個眼風了。只是秦小魚給盧鏑面子,沒撕破臉皮。
現在見秦小魚說話了,瞬間就軟下來,笑嘻嘻地說“秦廠長冷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