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的切諾基停在村口,先是一群孩子跟著他們,後來隊伍就擴大了,出現了一群婦女,最後跟上來的是一群穿著舊棉襖的男人。
有人忍不住了,出來問了一句。
“不是債主,是來看看廠子情況的。”
“啥情況?老闆跑了,欠我們兩個多月工資呢。”男人向地上吐口痰。
“他們沒跑,在廣州店裡,滿愛紅生了場急病,現在住院。”
“啥?還有錢在廣州住院,那咋沒錢給我們工資呢?”
“欠我們半年工資了,給錢!”
“你是不是他們一夥的?”
“你咋有鑰匙的?”
群情激憤,阿雷已經做好警戒工作,看好了逃跑路線,先打倒誰,第二個是誰……
他還真是一個合格的保鏢。
“你們靜一下,聽我說。”秦小魚被圍攻不是第一次了,早就有經驗了。這時候就要戳這些人的軟肋,那就是錢,拿錢說事兒,一準兒好使。
“你要說什麼?錢!”
“都靜一下,你們不想要錢了!”瞬間人群就安靜了。
“這次我來,是因為朱板提出來跟和合作,我是來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的。如果按你們說的,這個廠子已經沒有希望了,那我就不用注資了。”秦小魚拿了一把兒。
“注資是啥?”
“這女的有錢要投廠子裡。”
“看他們開的什麼車了吧?有錢人。”
“那不能讓她走啊。”
“套一個是一個。”
“那啥,你別走,合作,好好談。”領頭的說話語氣已經軟了,他走上前,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髒兮兮的煙盒,抽出一支菸遞向秦小魚。
秦小魚用力搖了搖頭,他不死心,又把煙遞向阿雷。
“你是?”
“我是車間主任,我姓鮑。”
“鮑主任,我聽朱老闆說過,說您是他的左膀右臂……”秦小魚信口雌黃,阿雷在心裡已經打了一排666。
“你說咱這廠子,先前還挺好的,養活咱這村子裡的人,現在突然就倒了,老闆還跑路,這誰受得了啊。”鮑主任說著卡巴卡巴小眼睛,沒擠出眼淚,太乾了,他只好抬手摳下一塊眼屎。
“其實現在生意沒有你們想那麼難做,在廣州,時裝往全國各地,很多貨是搶著賣的。只是你們的專案沒定位好。”秦小魚的信心還是有的。
看得出開始時朱旭投了錢,這流水線上的機器,可比日月服飾的好多了,這麼扔著真是暴殄天物啊。
再扔個一年半年不用,機器都上鏽了,那時才哭呢。
“你帶我看看庫房吧。”秦小魚要把廠子的實力全部摸一遍。
庫房在後院,為了防止有人偷,在門上和窗子上都焊了鐵欄杆。
那時滿愛紅出門太急了,怕下雨時進水,門窗的木板都已經封上了,進去時眼前一片漆黑。
“斷電了。”鮑主任嘀咕一句,又向後面看熱鬧的人喊“誰家有手電,拿一個過來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