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隨著巨大彎刀砸落地面,一聲震響中揚起了一捧沙塵。狐狼督軍雖然看不到李夢溪的身影,但想象著對方被劈成兩半的情形便咧開嘴出了“呼嚕,呼嚕”的笑聲。
突然,一道寒光分開煙幕,自上而下地劃過了狐狼督軍的身體。血紅色散著光粒的狹長傷口只維持了短暫的一小會兒便消失不見,但灼痛感卻還殘留著。
“嗷!”
狐狼督軍出一聲慘叫,期間夾雜著深深的驚詫與不解。它急忙退後兩步,然後低頭注視向了那正在散去的煙塵。
當看到赤紅色的身影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時,它驚訝地格外睜大了眼睛。
短暫的愣神過後,狐狼督軍憤怒了起來,它的嘴唇因此外翻更加明顯地露出滿口尖牙,身體的肌肉也微微抖動著。
隨即,它又一次朝著李夢溪衝過去,自右往左橫向斬出了左手的彎刀。
李夢溪的雙眼依舊被完全的黑暗所封鎖,他是真的看不見,然而縱是如此還是做出了應對。整個身體從膝關節的部位開始向後水平傾倒,大彎刀就以毫釐之差貼著他的鼻樑掃了過去。
一擊不中,狐狼督軍緊跟著便劈出了右手的彎刀。李夢溪立刻便有所察覺,就勢雙手往地上一撐配合著腰身力,使整個身子側向迴轉起來,將將和刀刃擦肩而過。
迴轉過後,李夢溪以右手猛擊地面,向後一翻平穩著地。然後,他並不是用眼睛直視狐狼督軍,而是微微偏頭把右耳對準了它。
聽聲辯位,也就是隻靠耳朵捕捉聲音,靠面板感受空氣的震動,再結合經驗來對周圍的情況進行判斷。這並非是遊戲內的技能,至少現在還單純只是一種極為高階,可說是神乎其神的武術技術。
既然是神乎其神,現在的李夢溪當然是不可能掌握的,他最多也就算是透過長時間的閉目冥想略懂皮毛而已。如果只是他一個人的話是絕對做不到剛才那種程度的。
讓聽聲辯位成為可能的最大關鍵還是狐狼督軍自身。它龐大的體型導致一舉一動都會伴隨著不小的聲音和空氣的擾動。
這就好像,一根頭落地的聲音不是一般人能聽到的,然而一把鐵錘落地的聲音卻誰都能聽到;能使小草搖擺的氣流不見得有人能感受到,而使大樹搖曳的大風卻是誰都不會忽略的。
除此以外,剩下的問題就是膽量和依據經驗在腦內構築假想影像的能力了,而這兩項李夢溪不僅具備還遠遠優於常人。
這些綜合起來最終就形成了此時讓狐狼督軍頗為惱怒的狀況。
它看到李夢溪的雙眼被染作一片漆黑,知道自己的致盲技能已經揮了作用,可就是不明白既然如此對方為什麼還能如此清楚地洞悉自己的行動做出那麼精準的判斷。
越是不明白,狐狼督軍就越是急躁、憤怒。最終它出了一聲仰天大吼。
“嗷!”
然後,就如同狂的公牛一般猛衝向了李夢溪,也不管什麼刀法只是洩怒氣地胡亂揮舞起雙刀。
按理說,在行家眼裡毫無章法的攻擊要比明顯有套路的攻擊更容易應對。可此時,李夢溪在左閃右躲前進後退的一連串迴避動作間卻是不禁眉頭緊鎖,行動中也沒有了最初兩次的精確性,只能算是勉勉強強。
兩把彎刀雖沒有完全砍實過一次,卻是接連擦過李夢溪的身體,一道接著一道地在他身上劃出了細小的傷口,他的hp也隨之不斷下降。
如果,李夢溪真的有掌握聽聲辯位這門神技想必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狼狽了。但可惜的是,他現在所做的只不過是急中生智下儘可能貼切的模仿,不要說神似就連形似都有所欠缺。
他的確是在靠聽覺與觸覺收集周圍的情報,但做出判斷的一步卻是十之六七靠推測,也就是猜的。因而一旦對手不按套路,甚至是沒有明確目標地胡亂出招,他就不能在腦海中勾勒出明確的印象了。
狐狼督軍恐怕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狂亂卻是誤打誤撞地抓住了李夢溪的死穴。這種無意識也讓它把狂亂狀態一直維持了下去。
不能從容應對的李夢溪只能拼命躲閃以至於狐狼督軍的攻擊總是差那麼一點,也就讓後者越憤怒,越狂躁。
這就像是一個惡性迴圈,然後肯定會在某一時刻崩潰。
也就是現在。
“嗷!”
怒吼著,狐狼督軍又是一擊竭盡全力地左手橫斬。感覺到風壓,聽到刀刃破空聲的李夢溪迅做出迴旋搶在刀刃前拉開了距離。
他躲過了這記攻擊,卻是一時不察把自己貼到了一棟民居的牆壁上。後背撞在牆上出“砰”的一聲悶響,身體的活動也因預料之外的衝擊和心中的驚訝短暫地出現了靜止。
糟了!
正當李夢溪在心中驚叫一聲的同時,狐狼督軍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它怎麼可能會放過如此天賜良機,頓時右手一刀兇猛地直刺了出去。
彎刀以秒之快徑直就貼到了李夢溪的臉前,卻又隨著“咚”的一聲轟鳴向右偏離了出去。
藍色的倩影帶著一道銀色的閃光筆直地撞在了狐狼督軍的左腰間將其一口氣衝飛了將近十餘米。
緊接著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傳入了李夢溪的耳中。
“笨蛋!一個人搞不定的話還不快叫援軍啊!”
聽著恨不得咬死自己的怒罵聲,李夢溪感覺雙眼似乎像是敷上了一條熱毛巾般的舒服。隨即視野一點點脫離黑暗恢復了清明,左上角的hp也迅回升到了安全的綠色。
眨了眨眼睛後,他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影,不是雛田奈音還能是誰。少女雙眼含淚,一臉要殺人的憤怒,然而其後卻是深深的關切。
“對不起。”李夢溪立刻賠笑道,“那傢伙不吃魔技硬直,所以就稍微有點麻煩了。”
“不是稍微吧!你剛才差一點就死了!你要是死了的話,我……我……”
“你……會怎麼樣?”
“什麼也沒有!”大嚷著,雛田奈音退後一步抹了抹差點流出來的眼淚,“總之,這種情況不要一個人死撐著。你不是有我這個生死搭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