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塵眼神淡淡。
陸鳴辰雖然在道歉,但他的眼神絲毫沒有歉意,反而更加囂張且趾高氣揚。
因為這是在陸家,是他的地盤,又是他的生日宴,所以他闖禍,只要不太嚴重,就不會出事。
蘇以塵懶得和陸鳴辰計較。
“沒事。”蘇以塵緩緩說。
陸鳴辰又揚起得意的笑容,拉著父親去絮絮叨叨了。
顧寒舟回過頭,低聲警告道:“別再給我丟臉。”
“……嗯。”蘇以塵輕聲回應。過了今天,他就可以與顧寒舟斷絕關係,這是最後一天的忍耐。
陸家舉辦的生日宴比之顧家舉辦的豪華不少。
蘇以塵一個人待著,百無聊賴的想要度過這無聊的一天,他亂走走著,看到湖對面,一個坐著的墨黑色旗袍的女人。
女人氣度不凡,與繁華的生日宴格格不入,正拿著手裡的一塊金鎖形狀的物品輕輕磨搓,她低頭凝視手中的貴重物品,一陣風過,旗袍裙輕輕揚起,帶起一陣孤寂與思念。
“夫人,這兒風大,您去前廳吧。”
江伯拿著披風過來,滿眼心疼。
“那兒有伯庭周到,我就不去了。”霍南鳶抬起頭,輕擦眼角的淚,將手中的金鎖珍而重之地收起來。
江伯見狀,嘆息了一聲,那金鎖是按著小少爺佩戴的金鎖,再重新復刻的一份。但終究不是原來的,真正的金鎖早就不知丟失到哪裡去,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夫人格外想念小少爺,每當小少爺的生日與祭日,夫人總會獨自坐在這兒出神發呆。
夫人有多想念夭折的小兒子呢?
大概每天做夢都能夢到,徹夜難眠。
後來還是陸伯庭請了心理醫生,給霍南鳶疏解心結,這才慢慢開始可以正常作息。但是想念夭折的孩子卻越發深刻。
陸家上上下下雖然表面正常,但是老爺、夫人,還有大少爺,他們都有一樁共同的無法被觸及的傷痛,沒有人提起,卻也沒有人敢忘記。
陸家是名門望族。
卻連一個小嬰兒都沒能保護好。
江伯在心裡不停的嘆息。
霍南鳶抱著手臂,將眼淚擦乾淨,她眉眼上揚,攻擊性美人的美豔長相,歲月不敗美人,反而在她身上添了一股別樣的絕代風華。
霍南鳶餘光注意到小湖對面的年輕人。
年輕人正看著這邊的方向,大老遠都能知道那是個長得俊俏的青年,霍南鳶認識的人不少,她將記憶中認識的人一一去除,也沒能蒐羅出這人的資訊。
江伯道:“是他啊。”
霍南鳶輕輕眯眸:“江伯認識?”
江伯笑道:“他就是蘇以塵,顧總身邊的……”
他這樣說,霍南鳶便知道了。
顧寒舟養了一個替身,這在整個江市不是秘密。
更何況,近段時間,陸鳴辰才愚蠢栽贓陷害對方一回,霍南鳶對這個名字印象蠻深,就是不曾見過。
今日一見,看著是個乾乾淨淨的孩子,只是不明白為何甘願做顧寒舟養的小情兒,還是別人的替身。
世上想不通的事情有很多。
霍南鳶遠遠的看了一眼,便轉頭:“回房間吧,我要去整理宸宸的小房間。”
“是,夫人。”江伯笑著點頭。
宸宸少爺的小房間依舊是當年剛剛出生時為他準備出來的,嬰兒、孩童、少年時期都可以居住。自從宸宸少爺去了……這間房就由夫人親自打理了,裡面擺放的也都是宸宸少爺的遺物。
今天不僅僅是陸鳴辰的生日。
更重要的,還是宸宸少爺的生日。
陸家人無比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蘇以塵扶在欄杆前,迎著風,靜靜地望著這座富麗堂皇而精緻的古建築,在心裡比劃了一下價格,他的三套房產都沒有這一套房產貴。
更想多賺點小錢錢了。
不。
是大錢錢。
終有一天,他也可以透過自己的雙手成為身價億萬的總裁,買數不盡這樣的房子。
蘇以塵窮怕了。
他想做真正的資本。
夢已經近在眼前,並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