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回到了幾年前的紐約街頭,新一為了去追那條被風捲走的莎朗送給她的手帕而離開了,留下她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無人的小巷裡等待著。那天天色陰沉,飄著微微細雨,潮溼的水汽裹挾著泥土的氣息侵入鼻腔。薄薄的衣物並不能完全抵禦這陰冷的環境,毛利蘭站撐著一把傘,被凍的瑟瑟發抖。
她感覺自己的頭在發熱,眼前的景色也有些恍惚。扭曲的視線裡只隱約看到了一個戴著黑色針織帽的長髮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他說了什麼?毛利蘭凝神細聽,才從他的話語中辨認出了幾個模糊的詞。
“連環殺人犯……銀色長髮……日本男人……”
畫面一轉,那個黑色長髮的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長相兇狠,身著黃色夾克外衣的男人。他神色焦急而瘋狂,鮮血浸染了他的身體,將雨水染成了赤紅色。
“咣噹!”一聲,是樓梯旁護欄掉落的聲音。
“小心!”毛利蘭衝上前去,顧不得掉落在地上的雨傘一把抓住了即將墜落下去的男人的手臂。她少女纖細的手臂顯然並不能很好的承擔一個成年人的體重,眼看著男人的身體就要從她的手中滑落。
“快抓住我的胳膊啊!”
毛利蘭幾乎要哭了出來。幸好這時,又一隻手臂從她的身邊伸了下去,也緊緊地抓住了那個男人。
兩隻手臂一起用力,最終將那個銀髮的男人成功的拽了上來。事發突然,三個人都幾乎脫力的癱倒在了樓梯上。
“新一……”在看到那隻及時相助的手臂的主人的時候,喜悅漫上了毛利蘭的眉梢。
少年被雨水打溼的黑色短髮服服帖帖的黏在他的額頭上,因為剛剛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而導致他此刻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是即使這樣,他還是衝同樣被雨淋的渾身溼透的毛利蘭露出了溫柔的一笑。
“為什麼……”男人的聲音引起了毛利蘭和工藤新一的注意。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救我?”銀髮的男人看著面前的二人,原本狠厲的神色變得有些迷茫,他感到了困惑和不解。
天使從來不會對他微笑,這是他曾經無比堅信著的事情,但是這一次,他卻動搖了。
“救人不需要理由。”工藤新一如此篤定地說道。
逐漸變大的雨模糊了毛利蘭的視線,她看不太清對面的銀髮男人最終露出了什麼樣的表情,只伴隨著雨聲隱隱約約聽到了遠處警鈴的聲音。
銀髮男人愣了一會兒後才跌跌撞撞的捂著血流不止的腹部站了起來,他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後,將手中的槍塞進了夾克的內兜裡,轉身離開了。
也許這一次,他遇到了自己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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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醫院裡。
毛利蘭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護士給她扎完點滴之後就離開了,病房裡只留下了綱吉、貝爾摩德和柯南三個人。
在吃飯的時候柯南其實就發現了毛利蘭的虛弱,但是都被這個女孩笑著搪塞過去了,直到她最後昏倒過去柯南才知道,原來她的體溫已經飆升到三十九度多快四十度了。
柯南從兜裡拿出了手機,與此同時,他感受到了兩股視線看向了他。
“我給毛利叔叔發個簡訊,省的他到時候醒過來摸不清狀況。”柯南衝二人晃了晃手機,說道。
綱吉微微頷首,默許了他的行為。
等到柯南發完簡訊收起了手機,綱吉才衝他歪了歪頭,說道:“外面聊?”
“嗯。”柯南知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總會來的,便對綱吉的邀請沒有抗拒。
正準備離開的綱吉衝坐在床邊凳子上的貝爾摩德笑了笑,說道:“惠子,小蘭就暫時麻煩你了。”
“綱君不用擔心。”貝爾摩德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