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氣溫陡然冷了許多,陸掠羽在察覺到危險之際迅速躲開身側的劍,回過頭去就看到了一個戴著面具的白衣人。
他瞳孔微縮,一時之間竟然看不透這人的修為。
顧懨不知道是被施了術法還是如何,始終沒有醒來。
在白衣劍客出劍之後兩人迅速打了起來。陸掠羽現在是蛻鱗期修為不濟,而現在面具下的也不過是傅寒嶺的一抹分神,修為只有本體的三分之一。
不過即便是如此,陸掠羽還是佔了下風。他化龍之後身上原本新長的龍鱗被一劍削去不少。一道白光閃過陸掠羽後退了一步,似是有些不確定:“傅寒嶺?”
那白衣劍客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然而就是這一眼,叫陸掠羽徹底確認這人身份。
還真是劍尊傅寒嶺。
他萬萬沒有想到傅寒嶺大半夜的會出現在這兒,而且他進魔域的時候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不對,不是沒有察覺。
而是傅寒嶺本身就是以特殊的方式進來的,陸掠羽看了眼榻上的婚契,微微挑了挑眉。
——他現在是傀儡。
堂堂劍尊竟然也有偽裝做傀儡的一天,陸掠羽眼中閃過一絲諷刺,又有些趣味,像是發現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
“原來你在保護阿懨啊。”
他說話時竟笑了出來,分明身上全是血,卻笑的極為有趣。
“我竟不知劍尊竟然會是對弟子那麼好的人。”
傅寒嶺當年一力滅了魔域十幾城的樣子還在眼前,這人這幾年一直閉關,修真界的事情幾乎從不參與,如今卻為了保護小徒弟來了魔域。
還真是……有意思。
陸掠羽金瞳之中笑意散開。
傅寒嶺淡淡道:“我也不知魔尊是會半夜爬床之人。”
他劍上染了龍血,傅寒嶺不緊不慢的擦拭乾淨,像是並未被陸掠羽的話觸怒。
“阿懨是本尊的關門弟子,本尊為何不能護著他?”
他並未否認保護顧懨的事情,陸掠羽與他目光相對,微微眯了眯眼,捂著肩膀道:
“我發過心魔誓,不會在殺了息炎之前傷害顧懨,剛才不過是想要看看他。”
“怎麼,劍尊連這個都要管?”
傅寒嶺在兩人身上確實看到了心魔因果的線,但是他神色卻並未鬆動,依舊站在顧懨榻前沒有離開。
房間裡僵持著,陸掠羽定定看著他輕笑了聲。
“劍尊,阿懨可不是你一個人的。”
“就算你是他師尊又如何,這也不能阻止有人靠近他。”
陸掠羽掌心凝聚長刀,然而還未等他話說完,傅寒嶺便再次出手了。
這次是衝著他還未斷完的龍角去的,蛻鱗之前斷角便會永遠也長不出來,陸掠羽修為不止大損甚至還會跌落一個境界。
但是即便是在這種時候陸掠羽也面上帶笑,他用長刀抵住傅寒嶺的劍被逼退,卻微微挑眉:
“召喚劍尊的東西若我沒看錯是婚契。”
“所以……淮陰城中的人也是你吧?”
陸掠羽答應虞白塵不向不知道的人透露顧懨身份,但顯然傅寒嶺卻是知道的。
他不僅知道,還比他們任何人都更早清楚。陸掠羽腦海中浮現出了傅寒嶺當時在桌上壓著顧懨的模樣,心下皺了皺眉。
劍已經到了眼前,逼的人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