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娘子臉上露出了驚愕之色,似乎明白了什麼,繼而沉了臉色。
黑著一張臉思索了一下後,看向蘇蘊:“原本我打算去侯府打聽一下是怎麼回事的,雖然不用打聽,但侯府還是訊息比較快,你也隨我一同去吧。”
隨即帶著蘇蘊一同去了侯府。
去到侯府的時候,顧夫人也正著急呢。
顧夫人見了她們,便與她們說在場的兒子,還有蘇長清和梁邕都被請進了宮中。
原本焦急不安,但聽到蘇蘊所言,隱隱鬆了一口氣,問:“可確定那些人真的事定淮王世子的人?”
蘇蘊不慌不忙地回:“小女子不敢確定,但嫡兄與世子都十分確定那些人就是定淮王世子的人,不會出錯的。”
顧夫人聞言,與柳大娘子相視了一眼,心裡像是有大石挪開了一樣,道:“行兒與長清這般篤定,我瞧著十有八九就是了。”
說到這,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一拍桌子,怒道:“那梁邕真是膽大妄為,竟敢讓人假扮悍匪搶人,他還以為這金都是他那韶州麼!”
隨即看向微微垂著頭,雖不會讓人驚為天人,但確實是難能一見的美人,越看越美,很是耐看。若不好看,怎會讓那好色之徒梁邕提親不成,反倒出手搶人?
不過……
“遇上了這樣的事,蘇六姑娘時下還可鎮定,倒是穩重。”
聽到顧夫人這話,柳大娘子也下意識地看向六丫頭,眼神中有些許的意味深長。
別的小姑娘遇上這種事情,肯定會驚慌失色,久久不能緩回神來,可六丫頭倒是像沒受什麼影響,很是鎮定從容。
她以前一直以為六丫頭性子沉悶,空有美貌,卻是個木頭美人,可她好像看走眼了。
六丫頭可能是幾姊妹之中最沉得住氣的了。
蘇蘊感覺得到主母在看著自己,便謹慎回道:“嫡兄很是可靠,在嫡兄在側,所以小女子不怕。”
柳大娘子雖然覺得現在的六丫頭,與自己的所認知的有些不一樣了,可聽見她這麼一說,還是覺得很順耳的。
長清總算是沒白疼這些弟弟妹妹。
說清了緣由後,柳大娘子也沒急著離開,而是在侯府等著兒子訊息。
等著人的時候,顧夫人忽然回過神來,疑惑地問蘇蘊:“是你嫡兄接送的你,行兒又是怎麼知道你們何時要回來的?”
蘇蘊在早上的時候聽到嫡兄解釋過了,所以抬起頭,又與顧夫人解釋了一遍:“聽嫡兄說,他這兩日借住在世子那普安寺山下的宅子中,順道散心,所以世子應是知道嫡兄來接小女子的。”
蘇蘊說這話,倒不覺得有什麼,就是柳大娘子也只當兩人是兄弟感情好。
可在顧夫人心裡邊,卻猶如五雷轟頂。
兒子和蘇長清……在郊外的宅子住了兩日?!
在沒有任何長輩的宅子住了兩日?!
蘇蘊見顧夫人的臉色微變,好似受到了什麼打擊一樣,心下生出了一些不解來。
嫡兄與顧時行在一處宅子中住了兩日,有什麼可奇怪的嗎?不然她這上輩子的婆母怎麼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還在琢磨間,顧侯回來了,也就打斷了蘇蘊和侯夫人各自的心思。
顧夫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緩了一口氣後,才與丈夫轉述了蘇蘊說的事情。
顧侯聽了這話,臉色頓時冷凝了下來。片刻後,讓妻子在府中候著,隨即鐵青著一張臉就直接進宮了。
過了半個時辰後,有宮中內侍到了侯府,說是皇后娘娘請侯夫人進宮。
“老奴來的時候,聽說蘇六姑娘也在侯府。也正好,皇后娘娘也吩咐了,把蘇六姑娘也請進宮去。”
顧夫人和柳大娘子都愣了一下,就是蘇蘊都怔了怔。
顧夫人想了想,隨而道:“許是有什麼話要問,應不是什麼大事,那蘇六姑娘就與我進一趟宮吧。柳大娘子你先回,有什麼訊息,我便立刻派人與你說。”
柳大娘子看向蘇蘊,心道六丫頭也沒見過大場面,進了宮也不知會不會嚇得在皇后前失了態,丟了蘇府的臉。
但皇后有口諭,是拒絕不得的,也只能囑咐:“宮中貴人多,莫要衝撞了,好好跟著侯夫人。”
蘇蘊上輩子每年都會出入幾回皇宮,宮中規矩也早已經深記於心了,倒是沒有什麼可怕的。
她現在所不解的是為什麼皇后會喊她進宮。
按理說,就顧時行與蘇長清,還有那些投降人的供詞已經夠了,不需要她再進宮詳說了的。
蘇蘊懷著疑惑隨著顧夫人一同進宮了,與其同坐一輛馬車。
很快,蘇蘊就發現了,她雖然有些心事,可好像顧夫人的心事比她更重。從上了馬車後,已經不自覺的嘆了兩回氣了。
“誒……”
這是顧夫人第三回 嘆氣了……
蘇蘊看了眼顧夫人,只見她眉宇之間皆是憂愁,目光也有些渙散。
她想,顧夫人大概是在擔憂兒子吧。
侯府到皇宮,不過小半個時辰的距離,今日街道略堵,也就晚了些。
馬車到了宮門處,蘇蘊隨著顧夫人換上皇宮的馬車再進去。
隨著宮女入了殿中,越靠近這皇后的正殿,蘇蘊就越是覺得皇后讓她也進宮,不是因為今日梁邕欲搶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