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羽趕緊放開手,迅速起身,神情有著無措。
“我我……”他也不知道原身這酒量這麼差,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會發酒瘋……
闞餘年起身,沒理會他的胡言亂語,只是說:“餓了嗎?先吃早餐?你要刷牙嗎?”
見闞餘年這麼淡定,闞餘逐漸也恢復了神智,覺得兩個男人睡在一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是拼床嘛。
“要不你還是先刷牙?我去給你打水……”闞餘年有點沒精打采地下床,闞羽留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色,睡得極其不好的樣子,闞餘年甚至還攏了下襯衫,闞羽這才注意到他好幾個紐扣都連著線長長地掉在一側,已經被扯壞了。
闞羽:“……”這該不會都是他的傑作吧?這麼激烈?
闞羽欲言又止,但闞餘年似乎看不見似的,獨自去給闞羽準備東西去了。
其實闞餘年的體質本就偏向四肢冰冷的型別,他不怕熱,反倒是闞羽易出汗是怕熱的體質,所以闞羽碰著闞餘年感覺絲滑冰涼的,就抱著不放手了。但是闞羽醒來後,卻沒想到這層,覺得該不會是自己發酒瘋佔了人家主角受的便宜吧?
他上輩子也不是沒醉過,酒品竟然這麼差嗎?還是說他昨晚就看了那本小顏色書幾眼,就開始上腦了?
不會吧……
也不知道闞餘年會不會覺得自己是色/狼,他覺得要是對方告自己非禮,他都只能認了。
闞羽垂頭喪氣,等著闞餘年控訴自己的非法舉動。
然而闞餘年卻絕口不提昨晚的事情,闞羽在一側抓心撓腮,又問不出口。
闞餘年樣樣都替他準備好,簡直細心至極,闞羽幾乎不用動手,只是闞羽面對著闞餘年吃麵時,眼神躲避,想讓自己不要注意到對方那被撕開的襯衫。
偏偏闞餘年跟沒事人一樣,讓他脫下昨晚髒了的背心,換上乾淨的衣服,還替他洗了所有的髒衣服,他能看出來對方的動作生疏,根本不常幹這活兒,因為精神不佳,打了兩個哈欠後滿手的泡沫甚至有一些還濺到身上,還是十分堅定地幫他洗完。
“你……放著吧,我自己來就行。”
闞餘年卻推開他的手,還是那句話:“你不能碰水,這兩天我來幫你洗。”
“可是……你也不能時時刻刻幫我啊,這多麻煩。”
闞餘年一笑,看了他一眼,眼神蘊含著什麼,“不試試怎麼知道……”
“可是……”
“好了,我準備走了。公司可能還有點事,我處理完再來找你。”闞餘年晾完衣服,打斷闞羽還想說的話,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對闞羽說:“可以借我一件衣服嗎?我這件……”他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闞羽一下子將剛才的糾結都拋光,立即進去給他拿了一件乾淨的短袖,不敢看他,說:“這件我沒怎麼穿過,應該適合你。”
“嗯。確實挺適合的。”闞餘年穿上對方穿過的短袖,臉上笑容淺淺。
在沒人的時候,闞羽再次去翻過小藥箱,本想著將那書先扔掉,免得被這些男人看到後避免尷尬,卻發現那本書不見了,任憑他怎麼翻都不見了。
真是奇怪了,難道昨天是他的幻覺?
接下來假期的兩天,闞餘年真的每天都上門給他洗衣做飯,甚至連襪子都洗得乾乾淨淨,闞羽看著闞餘年那白皙纖長的手指搓著自己的襪子,這本該是在最高殿堂上彈著鋼琴的手,然而卻幫他洗髒襪子,心裡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地去買了瓶護手霜送給闞餘年。
闞餘年收到護手霜時,神情一怔,闞羽說:“你的手這麼好看別洗糙了,我也不知道什麼能保養手,就用過護手霜而已……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牌子,要不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我去買吧?”
對上闞羽認真的眼神,闞餘年一笑,琥珀眸映著笑意,收起護手霜,珍惜地將它放在懷裡,看進闞羽眼裡說:“你喜歡的我就會喜歡。”
闞羽聽著這話,不知不覺耳朵紅了。
兩人因這幾天的接觸,不知不覺地,關係竟然親近了很多。
高利岱回來後,還驚喜地說:“老大你將全部衣服都洗了啊?假期也太勤奮了點。”
他不好意思說這是闞餘年的傑作,只好點點頭。
“不過你也真是的,幹嘛那麼辛苦,告訴我一聲,我給你買個洗衣機不就好了?”
闞羽:“……”對哦,他怎麼沒想到……這樣就不用闞餘年用手洗得這麼辛苦了啊!
第38章 高看自己
轉眼就要入冬了, 入冬後眼看著就要過年的事情,然而工地上卻愁容滿臉。
老農坐在工地上,一支接著一支地抽菸, 黑瘦溝壑的臉上滿是憂愁, 他像是被生活折磨過的大石,只會靜靜地佇立在那, 任憑風吹雨打。
不止是他一個人,其他幾個農民工也在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煙。
因為,他們已經足足有半年的工資沒發了。
在闞羽沒來之前, 他們的工資也是發了半個月沒發剩下的,結果就這樣拖著拖著竟然累計有拖欠了半年的工資,本來講好了年底會一次性結清,結果現在都沒有聲息。
“老農,這樣可不行, 不然我們再去問問吧。”
“是啊, 我們可以等, 但是你家孩子等不了, 不是說又要交醫藥費了嗎?這可咋整?”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講著,句句都講到老農心坎去,老農越發沉默, 他抽著煙,一腳踏在石臺柱子上, 駝著的脊背像頭長年累月耕作的老牛,黝黑乾瘦,他抽著煙的動作更頻繁了。
“眼看著要過年了, 這拿不出錢來也不好意思回去啊。而且我聽說啊……”那人低了聲音,“這個工程要被喊停了, 這做到一半不讓做的話,這錢要的回來嗎?”
有人慌了,“你這都是聽誰說的?”
“上次貓哥喝酒之後嘴裡絮絮叨叨的,我以為他在罵誰呢湊近一聽聽到的……”
“那他為啥不告訴我們?”
“這可能還沒定數……”
他們互相看了幾眼,都在等著老農點頭,“再去問問吧,讓他們給個準信。”
老農一扔菸頭,站起來,孤擲一注地說:“走,先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