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秘書聽著一個咯噔,尤其是碰上閻冰焰的眼神,畢竟是他的老闆,他已經知道閻冰焰的心情是不想他到來的意思。
見陳秘書已經到來,闞羽將東西交接給他,連同閻冰焰也交給他,說:“既然你來了,我就放心了。到時候你帶他回去就行了。”
陳秘書接過東西,閻冰焰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碰觸到老闆的目光頓時明白,硬著頭皮說:“雖然我來了,可是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閻總又剛剛受傷需要人照顧,不知道羽少爺你可不可以代為照顧一下?”
闞羽露出疑惑的眼神:“可是我也有事情要做啊,既然沒有人照顧的話,你們請個保姆不就行了?”
陳秘書:“……”對不起了閻總,他似乎將事情搞砸了,而且還無法反駁闞羽的話。他該不會回去之後,明天就因為左腳先踏入辦公室被閻總解僱吧?
闞羽臨走時,閻冰焰望著他,沉默後,說了句:“路上注意安全。”
闞羽訝異地看向他,點點頭,看了看他手臂上的繃帶,也說了句關心的話語:“你也是,好好養傷,傷口別碰水。”想到今早遇到閻冰焰在辦公室趴著睡的事情,“通宵工作對身體不好,尤其是你現在受傷了,更需要休息。工作是做不完的,身體卻是一輩子的事情,多多愛惜自己吧。”
閻冰焰怔住,眸子錯愕地看著他,彷彿一顆石子落入了心海惹得整個心海翻動。
從來沒有對他說過,要好好愛惜自己。
他所知道的事情,只有所有事情靠自己,所有事情靠自己去爭取,只要沒有死就要往死裡去拼命。
閻冰焰看著他,喉結微動,最終點點頭,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下來,說著:“嗯……你也是。”
闞羽跟他們在醫院門口分道揚鑣,閻冰焰的視線注視著那抹身影直到很遠,直到看不見才收回視線。隨即微仰頭,脖頸纖長,他長長呼了一口氣,喉結上下動著,像是壓抑某種情愫的躁動。
陳秘書看不懂這些行為,試圖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挽救,說著:“閻總,還需要買貓薄荷嗎?”
提起這茬,閻冰焰不禁聞了聞袖口,那股味道竟然還殘留著,皺著眉頭,正要說出拒絕,但是想到不這樣做的話,野貓根本不會靠近他,他似乎身上煞氣太重,野貓並不願意靠近他與他親暱,甚至會莫名對他劍拔弩張,剛開始他被抓了幾道,後面有了貓薄荷總算消停了。
“備著吧。買味道沒那麼持久的。”
陳秘書連忙應下,接著又問:“是了,陳德才也就是那個傢俱公司的陳老闆,過兩天想請你去吃個飯,說是他的新店開張了請大家去吃頓飯。”
對於這麼一個人,閻冰焰幾乎沒有印象,下意識就要拒絕,但想到了一些什麼,問:“是將小羽介紹來的那個陳老闆?”
“對的。”
“可以。”閻冰焰變得愉悅起來,唇角勾起,“不過最好讓他請多點人,一起熱鬧熱鬧。”
過兩天,闞羽就收到了陳德才的邀請,說是要感謝他幫他裝修老家這麼成功,請他吃飯順便感謝他。闞羽也從閻冰焰那裡拿到了尾款,正是高興,想著這是陳德才的好意,也沒有推辭就答應了。
第70章 被下藥
吃飯的地點是在一家高階飯店, 陳德才包下了一個最大的包廂,坐滿了一桌子的人,那些人闞羽大都數不認識, 嚴循並沒有來。
不過這也說得通, 嚴循就不是那種會答應來這種飯局的人,這麼高傲龜毛的人不會來人這麼多的飯局吃飯的。
闞羽被陳德才迎著落座後, 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桌上的人,卻撞上一束視線,彼此交纏, 閻冰焰對他挑了挑眉,闞羽移開了視線。然而還是忍不住看了看他的胳膊,發現他穿著稍微寬鬆的衣服,沒法看出來異常。
閻冰焰察覺到他的目光,越過中間的一個人, 低聲對他說:“沒事, 不用擔心。”
閻冰焰和他的位置中間隔著一個人, 他不認識, 看起來像是個煤礦老闆的人物,體型粗獷,閻冰焰說話隔著煤礦老闆, 煤礦老闆還詫異地看了看他們兩人,眼神似乎閃爍著什麼詭異的光芒。
闞羽蹙眉, 本想說什麼,但是一轉頭,就碰上身旁煤礦老闆的眼神, 他覺得怪異,只好說:“我沒擔心你。”
然而這句話莫名地讓閻冰焰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在飯局裡, 眾多人總會對其中一個身份最高最重要的人為中心,尤其是見到陳德才對閻冰焰的態度殷勤,在場的人都是人精,顯然都能知道閻冰焰是什麼人物,再加上陳德才有意無意地介紹,瞬間飯局上的話題都是圍繞著閻冰焰展開。
闞羽對此並不敢興趣,他答應來飯局也是因為陳德才一開始對他不錯,再加上收了尾款,不好推辭才來的。他心想著早點吃完,等會就回去,因為這樣的飯局實在有些無聊。
旁邊的煤礦老闆已經知曉了閻冰焰的身份後,現在已經一個勁跟閻冰焰攀談,即使閻冰焰露出沒有興致的態度,依然能夠無視,繼續說著一些話題。
上菜後,閻冰焰伸手去夾菜,胳膊抬起時,未免不舒服,皺了眉,反正他也沒什麼胃口,算了。
他正要收回手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拿著公筷夾起了剛剛他伸向的那盤菜,然後越過中間的人,精準地放進了他的碗裡。他循著那隻手看去,闞羽並沒有特別的反應,彷彿很尋常的舉動。
這對於闞羽來說,無論是誰他都會幫忙夾菜,只不過是見到閻冰焰行動不便,於是伸手幫了一下而已。
閻冰焰馬上掌握了竅門,時不時伸手夾菜,但都會胳膊不便抬高,顯出很費力的模樣。
夾在中間的煤老闆看到了他們兩人的行為,一開始還不明所以,不過他急著討好閻冰焰,搶先給閻冰焰夾菜,那叫一個殷勤。
“閻總你想吃這個吧?我給你夾。”煤老闆將菜夾到閻冰焰的菜碟裡,“這個也不錯,剛上來的,你也嚐嚐。”說罷,又給閻冰焰夾到菜碟裡。
閻冰焰的臉色頓時陰沉,看著五大三粗矮胖黑的男人給自己夾菜,實在是倒胃口。他可沒有吃這種男人專門夾的菜的嗜好。
闞羽見煤老闆這麼熟絡給閻冰焰夾菜,他也就不動手了,懶得隔著中間的人夾菜,也就沒在管閻冰焰。
煤老闆這夾了許多,然而閻冰焰卻沒動一口,他後知後覺不對勁,抬頭看閻冰焰的表情就不太對,英俊的面孔板著,更添幾分可怖,尤其那雙眼睛在煤老闆夾著菜而來的時候,一掃過去,刀光盡顯的意味,讓煤老闆的手一抖,頓時不敢夾了。
“吳老闆還是自己吃吧,不用給我夾了。”閻冰焰忍無可忍,但視線碰觸到闞羽就在一側,語氣到底剋制了不耐,勉強算是禮貌說出來。
吳老闆這才停了動作,面上的尷尬一掃而過,畢竟他們這種人臉皮都厚,笑笑打個馬虎的話語就過去了。只是他更加留意起閻冰焰的舉動和神情,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拍錯馬屁。
闞羽在一側吃著飯,偶爾對於別人的問話也不敢興趣,只是回答幾句,看起來極其沒存在感。閻冰焰餘光裡看了又看闞羽,忍不住跟闞羽說話:“小羽,你光吃菜,不渴嗎?”
闞羽吃著豬蹄,櫻花唇上還沾了點醬汁,聞言一怔,伸舌舔了舔唇邊的醬汁,舌尖粉紅舔過唇瓣溼潤,說:“還好。”剛剛還不覺得,現在被閻冰焰這麼一說,確實有點渴了。
閻冰焰注視著他的唇瓣,目光暗沉。
這一神情被吳老闆注意到,他再轉頭打量闞羽,闞羽在吃著飯,即使吃著飯也依然風姿卓越,側臉線條優秀,看著手裡的豬蹄,垂下的眼眸,睫毛如蝴蝶般翻飛,頓時吳老闆對閻冰焰那眼神有點心領神會了。
他不禁問著闞羽:“闞羽是嗎?聽說你是搞裝修的?之前替陳老闆的老家翻修了是嗎?”
“是的,也是陳老闆看得起才讓我一起吃飯。目前我就是搞搞裝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