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骨(作者:曲渚眠) 第16節(1 / 2)

林容本不想再進去,打算另尋個軟塌將就,見這丫頭說這番話,道:“至於麼,怎麼就汙穢,怎麼就不詳了?人都是女子生育得來的,沒這個東西,他娘也生不出他來呢?”,說罷起身往裡而去。

陸慎一向警覺,這時候已經醒了,他坐起來,見旁邊竹月色綢單上氤氳著一大團血,微微皺眉,開口喚:“來人。”

林容進去的時候,陸慎正坐在一旁喝茶,丫頭們彎腰在拔步床一旁更換綢單,新被褥,末了福身:“君侯、夫人,換好了。”

不光換了床單被褥,窗戶也叫開啟了通氣,牆角通鼎裡又多添了一根香。林容見了,扯了扯嘴角,心裡直翻白眼:封建大男人屁事真多,你戰場上不知殺過多少人,身上沾過多少人的血,這時聞見月事這一丁點血腥氣,就矯情成這個樣子了,又是開窗又是薰香,怎麼就沒把你燻死呢?

陸慎放下茶盅,揮手示意丫頭:“出去吧。”說罷,掀開帳幔,往床上而去,見林容還站著,道:“睡吧。”

林容見他沒打算出去睡,更沒有叫自己出去睡的打算,磨磨蹭蹭來到床邊,低垂著頭:“女子月事不潔,妾身頗為惶恐不安,還請君侯暫居別室,免受汙穢之物。”

陸慎嗯了一聲,彷彿是在為林容的自知之明感到滿意:“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說。”

什麼現狀也沒改變,反而自輕自賤了一番,林容暗悔,發誓再也不要說這樣的話了,見陸慎躺在外側,只好脫了軟鞋,從床尾慢慢爬到裡面去。

陸慎見她坐在床沿上,一雙玉足從軟紅繡鞋裡腿出來,尖似嫩筍,當真是,吳足霜雪白,赤腳浣白紗。他不知怎的,想起白日簫植贈的那一套六幅春情秘史圖,他粗略地瞧了幾眼,那畫裡一男一女坐在芭蕉樹下的石凳上,男子細細把玩女子的玉足,女子雖未曾寬衣解帶,卻香豔十足。

他一時念起意動,不能自持,握著拳頭咳嗽一聲,也不知是對誰說話:“天色已晚,睡吧!”

此時林容已經躺好,閉著眼睛醞釀睡意,聽見陸慎說話,睜開眼來,一臉莫名:“是,君侯也睡吧。”

陸慎偏頭,見那婦人散了一枕青絲,縮在大紅錦被裡,露出一張小小的鵝蛋臉,自有一種風情在此。他暗歎,突地掀帳起身,往淨室而去。

林容開始還以為他是嫌棄自己來了月事,終於走了呢,坐起來掀開帳子,探著腦袋往外瞧,卻見他往淨室而去,又在裡面待了許久,這才見他掀開床帳上來。

林容初時不解,等陸慎上床來,便又聞得一股自似蘭似麝還帶著腥味,頓時明白他剛剛去淨室幹什麼去了,心裡鄙夷:怪不得說男人是下半身動物,好好睡覺也能發情?

後半夜不知為何,她渾身暖洋洋的,連手腳都暖和起來,彷彿回到前年跟父母去青島避暑的時光。

耳邊是濤濤波浪,林父在一旁諄諄教導:“你從小就是學醫的,長大了偏偏不做醫生,要去考公務員,你那個專業對口的又少,考一個三無的,又是外省,離家遠不說,我們家這些藥方傳給誰……”

林容點頭如搗蒜,一面哀嘆:“在單位開會,回家了更要開會,還是兩個人的小會。”

林父嘮嘮叨叨了一通,這樣總結:“你說你想到基層去,我是很支援的,你不要怕辛苦,年輕人苦一點是沒什麼的。你媽媽總怕你吃苦,照我看來……”

那面正在燒烤的林母皺著眉抗議:“誰在哪兒吃白食,還說人壞話?”

林父忙小跑過去幫忙:“我來,我來。”

只可惜這樣溫馨的夢總是很短暫,第二日,自是五更時分,陸慎便起身,林容昏昏沉沉,彷彿才剛睡下便被人吵醒。

她照舊也是要跟著起身的,一臉惺忪地爬起來,替陸慎更衣,迷迷濛濛見聽見一旁的丫頭捂著嘴笑:“主子,腰帶錯了,腰帶錯了。”

林容嗯了一聲,往陸慎腰間一瞧,見並不是他常用的玉帶,反而是自己用的一根軟紅綢帶。抬眼去瞧陸慎,見他哼笑一聲,自顧自解開來,纏繞在林容手腕上,道:“紅綢皓腕正相宜。”

陸慎話一出口,便自覺失言,臉色一黯,拿了腰帶自己繫上,往外間洗漱去了。

林容缺覺缺得腦子嗡嗡發疼,哪裡反應得過來他又說了什麼,勉強撐著等他走了,便又一頭倒在床上,吩咐:“今兒不吃午膳了,別叫醒了。”

睡醒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屋子裡外安安靜靜的,一個人聲也無,想來是翠禽、鳳簫叫小丫頭們都下去,不許說話打擾。

林容神清氣爽,除身上還有些痠疼、胸口發癢之外,再無別的不自在,洗漱完畢,捧著翠禽熬的薑絲紅糖端,笑眯眯誇獎:“真體貼。”

翠禽心裡鬆了口氣,縣主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昨兒一臉不痛快,今兒已經好多了,問:“那荷葉、蓮花,主子預備怎麼弄?”

林容想了想:“做叫花雞,竹筒飯來吃。”

正高高興興想著怎麼做美食呢,外頭杭卿領著人搬著藤箱進來:“見過夫人,奴婢昨兒忙昏了頭,一時沒聽清吩咐,糊里糊塗就叫人搬了回去。可不想想,搬回去了,君侯換洗什麼?”

林容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不就是長輩來了做個樣子麼,姑老太太都走了,還搬過來幹什麼?

林容不答這話,反道:“我今兒得空,想上五玄觀打醮去。”

杭卿望了望外頭的瓢潑大雨,遲疑:“這幾天雨大,山路也不好走,夫人……”

林容打斷她:“下雨又有什麼要緊,等閒又淋不著雨。再說了,就是下雨,這才見有心、虔誠。”

杭卿這時已不想得罪她,況且近來君侯也沒說不準她出去,笑了笑:“奴婢去安排。”

儀帳、豬羊、香燭、茶食,隨行的侍衛統統都安排好了,另又派了一列兩人騎馬往山上通報五玄觀的觀主,命他收拾乾淨,又不許觀內閒雜人往來。除老觀主外,只許留些未成年的道童在內,一概不許人打擾。

不料,剛行至城門口,便見那兩前去探路的回來,跪在馬車前回稟:“稟夫人,這幾日下了大雨,那路叫山石沖毀了,已派了人去清理,只怕得三五日才行。”

林容聽了,心裡悶氣,安慰自己:好事多磨,好事多磨,這道觀裡說不準真有師兄的訊息,又或者他混不下去,在這兒出家了。迫不得已打道回府了。

一連五日都是陰雨綿綿,林容天天盼著天晴。不過,好在陸慎倒彷彿真的很介意女子月事似的。那日早上,杭卿雖搬來了箱籠衣裳,陸慎卻沒有在來留宿過,林容也不曾見過他的面。

林容得了教訓,再不敢出去亂逛,只安份等在小院裡,一時之間,倒是有了幾分剛來宣州時的寧靜。

雖然如此,可有了那小閣樓的事,林容也不敢大意,一時有些憂心忡忡,有時說著說著話,便坐在窗前發呆。

翠禽見林容悶悶不樂,故意作嘆氣狀:“縣主,還是在江州的時候好,起碼睡足時辰,不用三更睡,五更醒。”

鳳簫、翠禽兩個丫頭也是黑眼圈嚴重,鳳簫也道:“我們才熬了幾日,便成這幅樣子,真不知止戈院的那些丫頭是怎麼服侍下來的,長年累月,人都熬幹了。”

翠禽點點鳳簫的額頭:“也就是縣主這樣的主子,由得你吃,由得你睡。要論起來,君侯哪兒院子才是做下人的規矩。”

林容知她兩打岔,卻也提不起興致來,擺擺手:“你兩歇午覺去吧,我也再睡一會兒。”

不料午睡醒時,雨已經聽了,豔陽高照,二門處也來回:“那路已經清理乾淨了,五莊觀也派人去了,老觀主說廂房已打掃乾淨、飯食已經備妥了,這一月就不叫旁人進去打醮,只等著夫人的儀駕。”

第24章

林容聽了大喜命小丫頭去請杭卿安排車轎,杭卿倒是不反對,只瞧了瞧天色:“這時候已經晌午了暑氣又盛只怕晚上趕不回來。”

林容叫陸慎那日給嚇怕了不敢耽誤,立刻衣裳都換好了:“來得及,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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