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西釗皺眉問:“有事?”
助理:“……幾個副總都在找您,問您去了哪裡。”
厲西釗用力吸了兩口煙,在菸灰桶裡掐滅,冷淡示意許知月:“跟我進去。”
許知月猶豫想說句什麼,目光觸及厲西釗緊繃起的側臉,終究作罷。
之後那一整場酒會,許知月全程裝花瓶,陪著厲西釗迎來送往。
在人前他倆表現得默契十足,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的意思,彷彿天造地設的一對,許知月中途去洗手間時,甚至聽到人議論她應該就是星野未來的老闆娘,厲西釗今天才會特地將她帶出來,介紹給眾人。
推開隔間門出來,說話的人已離開,許知月站在洗手檯間,看著鏡子裡妝容明豔、略顯陌生的自己,訕訕扯了扯嘴角。
九點半,酒會結束,厲西釗將許知月送回家。
一路上誰都沒說話,前座的司機和助理就更不敢出聲,車子裡死寂一般沉默。
車到蘭欣苑外,下車時許知月才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說的明天總飛行師的任命,究竟是誰?”
厲西釗慢條斯理道:“明天不就知道了,急什麼?”
許知月知道這小氣男人的意思了,她今天表現得不好,所以不告訴她。
許知月:“……你下車來,我有話跟你說。”
厲西釗跟著她下車,帶上了車門,擺出一副“你最好真的有事要說”的表情,看著她。
確定車子裡的人聽不到,許知月問道:“你在跟我鬧彆扭嗎?”
厲西釗擰了眉,許知月沒好氣:“是你總是諷刺我眼光不行,我才順著你的話說,你還反過來跟我生氣,你有意思嗎?你跟別人是不是一樣,你自己不知道?”
厲西釗:“你話說完了?”
許知月:“說完了,你走吧。”
厲西釗伸手過去,在她臉上抹了一下,面無表情道:“妝花了。”
許知月一怔,厲西釗已重新拉開車門,丟出句“明天早點去公司”,上了車揚長而去。
許知月:“……”
這什麼人啊?
第二天是星野的內部慶典活動,除了正常要飛趕不回來的,所有人都被要求到場參加。
但下午大家到了公司才被告知,慶典活動第一項是全員考核,無論哪個部門什麼職位的,都得參加這個時間半小時的機考,完成一百道本部門職責相關的選擇題。
所有人:“……”
這是哪個天才想出的主意?這是慶祝還是折磨人呢?
總裁辦的秘書們笑容燦爛:“都是很簡單的題目,題庫隨機抽取,全部答對拿到滿分的,週年慶典上能得到特別獎勵,大家加油。”
至於不及格的人,那當然是等著秋後算賬了。
周圍一片怨聲載道,但總裁辦的要求,誰也不能說個“不”字。
許知月拿出手機登陸公司內網,打卡進考核題庫時,忽然想到昨晚厲西釗說的那句“明天早點去公司”,原來是這個意思?
……大少爺大概不耍她不舒服吧。
不過這些題目確實不難,都是飛行SOP上的基礎問題,只要熟記SOP內容,絕對考不倒。
許知月基本十秒一題,答得飛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已經把一百道題全部答完。
點選提交後她走出會議室,在走廊上碰上也剛答完題的嚴衛民,嚴衛民笑道:“我就知道你答得快,不像有些兔崽子抓耳撓腮的,給他們一個小時也沒用,這要是及不了格直接打回學員隊去重修算了。”
許知月也笑:“師父你答得更快啊。”
嚴衛民不以為意:“那些題目,我閉著眼睛都能答,對了,你手怎麼樣了?還不能飛嗎?”
許知月:“已經好了,為了安全,謹慎起見,又多放了一個星期假。”
嚴衛民點頭:“是應該謹慎點,畢竟是開飛機,不過這樣一來,你轉單飛機長的時間又要延後了。”
許知月當然知道這個,另幾位跟她同時聘升機長的同事都已經轉單飛了,就她一個因為手受傷拖拖拉拉,還得靠教員帶著飛。
好在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不會耽擱太久。
她也問起嚴衛民:“師父,我聽說今天要宣佈新任總飛行師的任命結果是嗎?你有沒有收到訊息啊?”
嚴衛民:“哼,不知道,愛誰誰吧。”
嚴衛民這麼說,許知月只能算了,自從上次打架事件之後,她師父似乎就對總飛行師的位置死心了,前任的總飛行師兼飛行部總經理半個月前正式退了休,新人選雖還沒有對外公佈,但之前其實就已有風聲,說會從外面空降來人。
許知月想想還是挺替嚴衛民不值,在飛行專業方面,她相信她師父的水平不比任何人差。
一場突擊考核之後已臨近黃昏,公司大巴分批次把人運去離機場不遠的一間五星級酒店,星野二十週年內部慶典就在這裡舉辦。
可以容納三千人同時進餐的大宴會廳里人聲鼎沸,圓桌沿著八路排開一眼望不到頭,穿著各式制服的同事滿場穿梭,從這桌打招呼到那桌。
雖然嘈雜,但許知月覺得這種接地氣的宴會,果然更適合她一些。
進門她收到蘇娉發來的微信,蘇娉和楊兮枝坐在一塊,報了桌號,讓她也過去。
許知月直接去了,蘇娉她們這一桌都是關係好的同事,特地留了個位置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