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與野獸(1 / 2)

小說:港黑一枝花 作者:Sonata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單身女人帶著年幼的孩子,在魚龍混雜的貧民窟生活是相當困難的。特別這個女人長得還很美麗,也不知道為何流落到了這個被廢棄的街道中。就像落入陰暗的臭水溝的濃豔紅玫瑰,爛泥玷汙了花瓣,惡臭掩蓋了花香。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難得還有些小聰明,早早地給自己找了座靠山,不然早就被這兒的原住民給生吞活剝了。

萩沢久佳奈難得機靈一次,可也沒讓他兒子對自己改觀。

因為她找的靠山,在萩沢讓眼裡根本就不靠譜。

萩沢久佳奈稱呼她這個靠山為齊川先生,將他透露給萩沢久佳奈的那些資訊整合起來,大概能推測出他是一個黑社會組織裡的小頭目,手底下有人可以使喚的那種。

萩沢久佳奈有些興奮,為自己的毒辣眼光沾沾自喜。

她剛來到貧民窟那會兒,因為怕出事就不敢走太遠,在住所附近隨便瞄了一圈,一眼就瞧見了齊川先生。

並不是說齊川先生有多帥,以萩沢久佳奈的眼光來看,這人相貌頂多只能算是及格。能選他當靠山,主要是因為他當時身上穿著一套乾淨合身的黑西裝,瞧著就比貧民窟裡衣衫襤褸的流浪漢條件好到不知道哪裡去,所以才下定決心上前勾搭的,因為除此之外再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倒是沒想到這一勾搭竟然就釣起了條大魚——當然,這是萩沢久佳奈的想法,她那稚齡的兒子根本不敢苟同。甚至萩沢讓有時候都想敲開她的腦袋研究一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她找誰不好,非得找港口黑手黨的人?

萩沢讓並不認為齊川先生真如他所暗示的,是組織裡的一名小頭目——事實上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確定這人就是個再普通不過、一抓一大把的黑社會底層走狗。可哪怕這人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基層人員,到底還是牽扯上了那個無比麻煩的港口黑手黨……

正是透過他,萩沢讓才認識了那個似乎不大安分的港口黑手黨駐管醫師森鷗外。箇中經過,容後再講。

說到港口黑手黨,其實就是一個以港口作為勢力範圍的黑社會性質組織。說是港口,可實際上港口黑手黨的勢力基本覆蓋了橫濱整座城市。

統領這個組織的首領是個相當殘暴悍戾的人,“違逆者全部處死”便是如今他帶領下的港口黑手黨的信條。近些年,隨著首領逐漸老去,他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朝令夕改、反覆無常、陰晴不定,哪怕是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只要稍微提出一絲異議,也逃不過被拖出去殺死的結局。

橫濱陷入了長期的血腥恐怖之中,港口黑手黨積威甚重,實力強勁,甚至連政府部門都不敢攖其鋒芒。

須知器滿則傾,物極必反。港口黑手黨的暴.政再這麼持續下去,勢必會激起部分人的強烈反彈。

橫濱不止港口黑手黨一家黑社會性質組織,雖然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單拎出來,很快就會被港口黑手黨像碾螞蟻一樣輕鬆碾死。但蟻多尚能咬死象呢,若是真的到了危及他們生存空間的時候,這些原本零散的組織擰成一股繩,未必不能給港口黑手黨一記重擊。

如今他們沒有這個念頭,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情況還不到最嚴重的時刻,所以他們都不想做牽頭的那個出頭鳥。像港口黑手黨首領這樣心眼小如芝麻,手段還相當殘忍的人,就得一擊必殺。首領一死,港口黑手黨內部必定會亂,雖然危險,但他們同樣也有喘息的機會。反之,他們必將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尤其是率先站出來的牽頭人或者組織,港口黑手黨首領對他的報復恐怕不是幾顆子彈就能簡單結束的。

只知道靠山來頭不小,卻不知道麻煩同樣不小的萩沢久佳奈,那之後就安安分分地跟在齊川先生身邊,不再動歪腦筋四處留意備胎人選了。與此同時她心裡存著的那些小心思也開始活絡起來,時不時就會試探著問一問,齊川先生什麼時候能把自己從貧民窟帶出去。

齊川先生根本就沒打算把情婦帶出去見光的意思,自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萩沢久佳奈當然不滿意,可無論她怎麼生氣,也不可能跟齊川先生鬧翻臉。因為她還需要他的錢來維護自己的容貌,也需要他的身份來震懾住對她不懷好意的傢伙們。

而對於齊川先生來說,萩沢久佳奈是個相當令他滿意的情人,美,且蠢。所以他能容忍一些她的小毛病——比如不切實際地幻想著讓他娶了她這樣的事情。

當然,情人身邊帶著的那個拖油瓶也很省心,存在感非常低,甚至有時候齊川先生都快忘了屋裡還有這麼個人。

那孩子足夠安靜乖巧,有時候萩沢久佳奈脾氣上來了,不好跟齊川先生翻臉,就拿那個拖油瓶出氣。那孩子十分乖覺,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也絕不會吭一聲,因為他知道自己哭鬧的話萩沢久佳奈會打得更狠。

齊川先生覺得這孩子有可塑性,一開始是想把他帶回去交給組織進行培訓的。奈何他剛剛透出這麼一點風聲,萩沢久佳奈就開始鬧了,說是休想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只把那個賠錢貨帶走。他走了誰給她做飯、誰給她洗衣服、誰給她賺零花錢、誰給她當沙包?

齊川先生聽了都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萩沢久佳奈卻不以為然,甚至宣稱:既然萩沢讓是她生的,那就合該做這些事來還了她的生恩。

遭到了情人的強烈反對,齊川先生想著組織裡培養的孩子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於是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當然,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萩沢讓八歲那年的某個夜裡,萩沢久佳奈不知從哪抱回來兩瓶啤酒,飯都不吃關在房間裡就悶頭開始喝,喝著喝著就開始罵,罵萩沢讓、罵萩沢讓他爸,主要是後者,前者就是順帶的。

她酒量不好,兩瓶下肚就懵圈了,拎著酒瓶走出房間,瞧見和他爸眉眼相似的兒子,抱著他一邊打嗝兒一邊哭。

萩沢讓聽她大著舌頭喊他父親的名字,就當自己是個無知無覺的木偶,任由她發洩情緒。要是將她推開,或許會發生更麻煩的事,他這麼想著。

可誰料下一秒,這瘋癲女人提起空酒瓶,照著萩沢讓的腦袋就是一掄!

“誰讓你拋棄我——誰讓你敢拋棄我——”

那是萩沢讓第一次對萩沢久佳奈生出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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