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失笑;“還想瞞著我,你二哥帶你玩回來,驚動了護衛,去哪裡玩的,怎麼連他的臉都摔了,好好的一張俊臉,生生給弄醜了。”
白淼淼不敢說話,只是捧著乳酪碗噸噸噸喝著,眼珠子滴溜溜得轉著。
“吃飯了嗎?興沖沖跑過來做什麼?”幸好白夫人也沒繼續追問,只是轉移話題問道。
“還沒有,醒來都過午時了,想來找阿孃一起吃下午茶。”白淼淼老實交代,“聽說阿孃在給兩位兄長找媳婦,所以想過來看看。”
白夫人失笑:“你倒是愛湊熱鬧,既然來了給你二哥哥掌掌眼,他如今也已二十一了,也該定下來了。”
白淼淼眼睛一亮,立馬坐了過去,信誓旦旦點頭:“對,要找個嫂嫂管管他。”
“不過大哥的婚事不是還沒成嗎?”白淼淼看著那一本厚厚的冊子,隨口說道,“怎麼不先操辦大哥的。”
“你大哥的婚事早就定下來了,只是這幾年打仗耽擱了,如今芸娘也二十了,不好再拖了。”白夫人笑說著,“我已經和你阿耶說好了,過幾日就讓惟清和交水帶著聘禮先回去,也在那邊成婚,等陛下點兵了,便帶著芸娘回來。”
白淼淼早早就知道,她家大哥很早之前就有一樁娃娃親。
原來的都護府司馬章行本是白將軍麾下的副將,一次戰役中捨身為白將軍擋了一箭,領走前掛念妻子和剛出生的女兒,白老將軍許諾會妥善安置妻兒,最後又定下娃娃親,就這樣剛五歲的白家大郎君就這樣有了一個未婚妻。
白家一向重諾,自從答應了這麼婚事便逢年過節都會讓白清上門拜訪,之前章夫人病了一段時間,章芸還在白家養了三四個月,和白淼淼玩的挺好。
“現在已經拖了三年了,再拖下去就不好了。”白夫人說,“這三年你大哥也是木訥,除了送信,便什麼都不知道寄回去,我也是怕人家想多,白白辜負了小娘子。”
白淼淼連連點頭,心思一動:“那我可以也回去嗎?”
白夫人頭也不抬說道:“你的婚事也要開始相看了,趁你阿耶還在家,不要想著跑來跑去。”
白廟毛蔫噠噠地低下頭,垂死掙扎:“我也想去看新嫂嫂。”
“大戰在即,你大哥最多呆上三個月就會回來,那個時候你就自然就可以見到芸娘了。”
白淼淼嘆氣:“那二哥這個,阿孃可以看中的人?”
說起這個,白夫人就來氣:“早上問你二哥想要怎樣的女子,你二哥就只說不要,現在還不想成家,你說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白夫人這般說著,眼珠子就直勾勾地看向白淼淼,
白淼淼一臉迷茫:“不,不知道啊。”
白夫人嘆氣,果然不能對我家的傻二孃有太大的期望。
“那我去問問。”白淼淼雖然沒答出阿孃要的答案,但還是非常積極主動說著。
白夫人眼珠子一動,點了點頭:“那你可別這般直接說,免得你二哥揍你。”
“那怎麼說呢?”白淼淼虛心求教。
“你可以先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好看的香囊啊,帕子啊,屋子裡有沒有明顯不是你二哥的東西。”白夫人唆使著,“再比如,你問問你二哥最近都在哪裡玩,想想赴宴的時候可有女眷參加,或者和他一起玩的人家中可有待嫁小娘子,再譬如,你這幾日跟著你二哥點,看看都在做什麼么蛾子。”
白淼淼突然覺得肩負重任,連連點頭。
“若是有,我們便趕緊去下聘,一家有女百家求,拖不得,若是沒有,就乖乖回來談條件。”最後,白夫人叮囑著。
白淼淼嗯應下,把奶酥一口喝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夫人見小娘子開開心心地走了,捧起清酒抿了一口,隨後說道:“把昨日拱衛二孃院子的曲部都叫來。”
桂媽媽驚訝問道:“這是怎麼了?”
“遊深不是這般不知輕重的人,怎麼好端端大晚上帶二孃出去,現在長安這個風向,遊深又是一個大膽的,總歸問個清楚,免得出了事才後悔。”白夫人把手中的茶碗放了回去,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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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淼淼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露餡了,開開心心跑去二哥的院子看人笑話。
“你怎麼來了?”白潯收了手中的長.槍,隨口問道。
白淼淼撐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他,也不說話,目光在他臉上的淤青掃過。
白潯挑了挑眉,大馬金刀坐在白淼淼面前,神色鎮定反問道:“想來也是來看熱鬧的,說吧,阿孃叫你來做什麼?”
“你怎麼知道是阿孃叫我來的,萬一是我自己想來呢。”白淼淼不悅質問著。
白潯嗯了一聲:“那二孃來做什麼?”
“看你是不是該娶媳婦了。”白淼淼促狹笑了笑。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白潯臉上並無異色,繼續說道,“二孃也可以看起來了,就是不知道喜歡怎麼樣的郎君?”
白淼淼見他如此胡攪蠻纏,頓時皺著臉,不高興說道:“你真討厭,再也不和你說話了。”
她起身要走,白潯眼疾手快拎著她的袖子,似笑非笑:“我昨夜幫了你一個大忙,二孃現在就這樣翻臉不認人了。”
白淼淼邁出的腳步瞬間收了回來,大眼珠子警覺地掃了一眼周圍,果斷坐了下來,直勾勾地看著二哥。
“看到沒。”白潯指了指臉上的淤青,“你養的小狼狗咬起人來真疼。”
白淼淼也不知怎麼紅了臉,板著臉說道:“你怎麼能對……出言不遜。”
怎麼能說三殿下是小狼狗呢。
白潯摸了摸臉,齜了齜牙:“沒事,這話若是會說給他聽,嘴巴咧得比誰都大。”
白淼淼眨了眨眼,小心翼翼湊過來,低聲問道:“他昨天打你了?”
白潯笑了笑,抽動嘴角的傷口,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得意說道:“沒事,我也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