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淼淼撥開他的手嘆氣,堅持剛才的話題:“那些奇怪的人本來打算對公主殿下做什麼?”
盛昭許久沒見白淼淼,便覺得她哪裡都格外新鮮,髮簪要碰一下,流蘇要拽一下,小臉捏了,手指便也要看一下。
“怎麼不說話?”白淼淼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他說話,追問著,“你是不是又要瞞著我做什麼啊?”
盛昭心中一向是一肚子事情,偏能從他嘴裡問出的連十之一二都沒有,所以白淼淼一見他這般打馬虎的樣子,不由心生警惕。
“你可別忽悠我。”白淼淼警告道,“我到時候一問阿孃和阿霜,可是會露餡的!”
“阿孃超級聰明的!”
“阿霜可會打聽訊息了!”
她特意大聲強調著。
盛昭把她的手指翻來覆去地看,漫不經心說道:“我這怕說了,你又開始多想了。”
白淼淼小臉一皺,果斷抽回手。
盛昭眼疾手快抓著她的手,無奈說道:“現在都要同外人和我發脾氣了。”
“不要給我打馬虎眼。”白淼淼擰了一下盛昭的手腕,“快說。”
盛昭揉著小娘子纖細的骨節,笑說著:“無非是現在朝堂太過安靜了,他不能完全享受這份權力,便打算起一些波瀾。”
“波瀾?”白淼淼心神微動,敏銳問道,“和你有關?”
盛昭失笑,捏了捏小娘子的臉:“關係不大,只是想殺死寧國,攪亂渾水,拉我下馬。”
白淼淼驚呆,不可思議地打量著面前神色自若的人,猶豫猜測著他是不是又在騙人。
“我剛才就說了,我若是說了,你就該多想了。”盛昭笑說著。
白淼淼臉色不掩震驚之色,隨後低下頭沉默著。
“瞧著怎麼要哭了。”盛昭低頭,打趣著。
他伸手點了點小娘子的眼皮,單薄溫熱的眼皮下是滾動的眼珠子。
“你的處境已經這般兇險了嗎?”白淼淼握住他的手,神色難過說道,“你都不與我說,我還以為這日子不過是尋常日子。”
盛昭輕笑一聲:“沒有你想的這般嚴重。”
白淼淼狠狠地折了折他的手指。
盛昭服軟,彎下腰來,軟下聲來:“怎麼對我下這麼重的手啊。”
白淼淼冷哼一聲,但還是揉了揉他的手指:“陛下都要殺你了,事情還不嚴重嗎?”
盛昭雖說的是拉他下馬,可在此之前已經犧牲了一個公主殿下,難道只是想把盛昭從太子之位拉下來,如此大費周章,必定是打算一勞永逸。
從中便能窺探出,陛下和東宮的衝突竟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
“他若是已經殺了我,這事才是嚴重,如今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何以談嚴重。”盛昭鎮定安慰著,口氣霸道桀驁,依稀可見東宮太子並非軟弱可欺之人,“不必為此事擔憂。”
白淼淼眉心緊皺。
盛昭把人抱上膝蓋,手指揉開她眉心的褶皺:“今日來找你可不是與你說這些的。”
“你們總是不和我說這些。”白淼淼自衣袖晃動間,一雙黑漆漆的眸光直勾勾地看向盛昭。
盛昭動作一頓,亦是垂眸看了過來。
“是嫌棄我幫不上忙是不是。”白淼淼癟了癟嘴,委屈說道。
小娘子嬌養在深閨,善良溫和,是一塊潔白溫熱的美玉,合該被人捧在手心仔細精養著,外面的血腥殘忍自然是無人會在她面前提及。
“哪裡幫不上忙,上次皇后身邊的小黃門還是多虧了你才抓到的。”盛昭笑說著,“只是世事動盪,這些事情太過汙穢,不想讓你徒增煩惱罷了。”
“狡辯。”白淼淼不高興說道,“什麼事情是你們可以聽,但我又不可以,我和阿孃都是白家人,可事情就是阿孃可以知道,我不可以知道,我和你是未婚夫妻,所有事情卻還是比如次,這些事情又不是繞過我直奔你們,分明就是不想我參與而已。”
盛昭嘆氣,抱緊懷中的人。
白淼淼掙扎了幾下,沒掙脫開,索性惡向膽邊生,直接捧起他的手,嗷嗚一口咬了他的手腕。
盛昭只是溫柔地注視面前生氣的小娘子,好一會兒才說道:“只是我們做的事情都太過骯髒,怕你看了不喜歡,怕你看了連帶著我們也不喜歡了。”
白淼淼抬起頭來,睨了他一眼,隨後低頭看著他手腕上的牙印,冷笑一聲,然後又咬了一口。
這一次還頗為用力。
“怎麼還在生氣?”盛昭摸著小娘子的髮髻,無奈說著。
“你撒謊。”白淼淼不高興說道。
盛昭揚眉。
“反正你就是在撒謊。”小娘子篤定說道,“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你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們。”白淼淼小聲說道,“阿孃不跟我說,是因為她一直覺得我是小孩,所以我問她,她也未必與我說。”
“我以為你不一樣。”白淼淼沉重說道,“我的束脩白交了。”
她磨了磨牙,準備去咬第三口。
盛昭眼疾手快捏著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