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芋頭獨特的清香味伴著淡淡的焦香味瀰漫在這破敗的院子裡。
莊雲期跟莊雲彤兩個小傢伙看得呆呆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莊雲黛露出個笑來:“吃吧,小心燙。”
莊雲期跟莊雲彤這才急切又矜持的各自拿起一個芋頭來,甚至顧不上燙。一邊呼呼呼鼓著腮幫子吹,一邊被燙得齜牙咧嘴,卻也捨不得鬆開手上的芋頭。
“慢點慢點。”莊雲黛看得又心疼又好笑,“別燙著。”
“太好吃了!”莊雲彤開心極了,一邊倒吸著涼氣,一邊雙眼崇拜的看向莊雲黛,“大姐,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大姐好厲害!”
“大姐真的好厲害!”莊雲期又強調了一遍。
莊雲黛整個人都要飄了!
生得軟萌可愛的小糰子奶聲奶氣的這麼誇,這誰頂得住啊!
待姐弟三人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那破敗的院門突然被人踹開了。
莊雲黛太陽穴一跳。
卻是那個小胖子莊文裕把他娘符氏強拉了過來。
“娘!你看,我沒騙你吧!”莊文裕指著正在莊雲黛,激動道,“那個臭傻子突然不傻了!還拿石頭丟我!”
符氏生得腮骨突出,眉低壓眼,一看就是很精明的面相。
她掩住內心的驚駭,打量起了莊雲黛。
這一打量,符氏幾乎是立馬發現,這傻子果然跟以前看著就不一樣了!
但……好端端的,一個傻子怎麼突然就不傻了呢?
難道是……鬼上身?!
符氏又驚又駭,她白著臉,飛快的看了一眼莊雲黛的腳邊——還好,有影子,不是鬼上身。
符氏這才勉強定了定神,強笑著問莊雲黛:“雲黛,你,你病好了?”
莊雲黛抬眼看了一眼符氏。
“沒好啊,我死了。”莊雲黛懶洋洋道。
符氏一口氣被莊雲黛這話給梗到了喉嚨口。
半晌,她才勉強笑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大伯孃看你好好的,怎麼就死不死的……”
莊雲黛便半耷拉著眼笑:“瞧大伯母這話問的。你一不給我吃,二不給我喝,三不給我藥,讓我怎麼病好?我撐到今兒才死,已經是生命力頑強了——”
這副模樣,符氏從來沒在先前的傻子身上見過!
符氏只覺得駭得汗毛都立了起來!
“只是,可惜了啊。”莊雲黛嘆了口氣,“閻王說我是多福多壽之人,福壽未盡,不能收我,就把我趕回來了,還順手治好了我的傻病——你看,大伯孃,我這算不算因禍得福啊?”
說到這,莊雲黛朝符氏笑了一下。
那笑容,要多詭異就透著多詭異。
符氏被駭得差點尖叫,她顫聲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莊雲黛站了起來。
符氏嚇得往後倒退一步。
乾瘦的莊雲黛眸光瀲灩,盈盈笑道:“大伯孃,我都說了,閻王不收我,我自然是人啊。不信,你摸摸看——”
莊雲黛朝符氏伸出手,符氏尖叫一聲,奪門而逃。
莊文裕年紀還小,不是很理解大人的這種做鬼心虛,他目瞪口呆看著他娘尖叫著衝出了這小院子,人都傻了。
他娘出去打牌了,他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娘回家,又把他娘給拽了過來。
結果,他娘怎麼就先被嚇跑了?
莊文裕瞪向莊雲黛:“你少在那裝神弄鬼——”
他動了動鼻子,注意力突然被另外一件事奪走。
院子裡瀰漫的這味,實在是太香了。
莊文裕忍不住問:“你們在吃什麼!”
莊雲期跟莊雲彤兩個小傢伙下意識的看向放著烤芋頭的地方。
因著那野生的芋頭有大有小,說是將近二十個,其實姐弟三人吃差不多剛剛好,這會兒就只剩下一個了。
莊文裕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亮!
他在莊家橫行霸道慣了,上前一步就要搶那個芋頭。
莊雲黛比他更快一步,一把將剩下那個烤芋頭搶在了手中。
莊文裕氣得直瞪莊雲黛。
莊雲黛笑眯眯的:“哎呀,這烤芋頭可真好吃啊,外頭一層帶著焦香,裡頭卻是軟糯香甜,一口咬下去,那好吃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