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丫鬟又說笑了會兒,窸窸窣窣的離開了。
碧柳聽得是瞪圓了雙眼。
莊雲黛倒是無所謂的樣子。
碧柳卻是急了,左右看看四下裡沒什麼旁人,她壓低了聲音,著急道:“大小姐,你,你方才聽見了嗎……”
莊雲黛抬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
碧柳很是聽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眉宇間卻是著急的很。
莊雲黛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你急什麼。阿青不是那樣的人。”
她稱呼「阿青」時,聲音繾綣,帶著無盡的情意。
她相信陸霽青。不過……
莊雲黛皺了皺眉頭,相信歸相信,但她這還沒嫁過去呢,就有人打主意,想要暗搓搓的搞事了?
那兩個丫鬟的對話,太過湊巧,偏偏就在她過來的時候,讓她聽到了完完整整的資訊,真有這麼巧?
莊雲黛可不信什麼這就是天定的緣分讓她聽到這些。
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想讓她知道這事。
至於內容?
莊雲黛覺得,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她因著這番話受了影響,那人就得逞了。
莊雲黛偏生就不喜歡讓算計自己的人遂意。
她毫無半點異樣,依舊是笑盈盈的,去園子裡接了趙虞音趙虞琴。
一直到康王妃的生辰宴結束,她都是笑盈盈的樣子,好似心情很好的模樣。
暗中窺伺著莊雲黛的人,牙齒緊咬,不敢相信莊雲黛聽得那事,會毫無反應。
莊雲黛早就察覺到,有人一直在暗中打量她,她心下冷笑一聲,在那人再次偷偷往她這看來時,她準確的側了側臉,一雙清冷的眸子,與那人直直的對上了。
薛鳳桃被嚇了一跳。
她沒想到,莊雲黛突然就側了頭,直勾勾的往她這兒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相對。
心中有鬼的薛鳳桃自然是倏地一驚,欲蓋彌彰的挪開了視線。
莊雲黛眯了眯眼,冷冷笑了笑。
宴席到了尾聲,陸優雁猶豫了下,還是挑了個不打眼的時機,把莊雲黛拉到一旁。
她有些侷促。
哪怕大哥成了攝政王,她性子裡那侷促不太自信的一面,依舊會在骨子裡作祟。
她只拉了一下莊雲黛的袖子,就忙不迭的收回了手,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我五妹妹說的那話,你別放在心上。”
莊雲黛看著陸優雁,笑了笑,還主動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陸優雁的胳膊作為安撫。
她也壓低了聲音:“不會。你也別緊張。”
陸優雁有些感激的朝莊雲黛笑了笑。
莊雲黛幾乎要嘆氣了。
這小姑娘,明明家世顯赫,怎麼老是這樣不自信的性子?
陸優雁大概也知道自己問題在哪裡,她努力朝莊雲黛露出個燦爛的笑來。
莊雲黛幾不可見的輕嘆一聲,也回了一個笑。
從康王府回來,莊雲黛又帶回了不少康王妃給趙靜萱的補品。
坐在一旁,聽著趙虞音跟趙虞琴嘰嘰喳喳的跟趙靜萱彙報一樣說了今天在康王府是如何玩的,莊雲黛笑眯眯的喝了兩杯茶。
趙靜萱看著三個女兒,眼裡滿滿都是溫柔。
只是,到了傍晚時,莊雲黛悄悄拉著趙靜萱的手:“娘,我出去一趟,估摸著晚上得晚一些回來。爹要是問起來,你就是我在酒居盤賬。”
趙靜萱柳葉似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顯然是在擔心:“晚一些回來?是有多晚?”
她不用問莊雲黛去哪裡,女兒微紅的臉頰,已經夠說明一切了。
莊雲黛晃了晃趙靜萱的手:“娘,不會太晚的,我頂多出去一個時辰。”
趙靜萱頗有些頭疼,向來沉穩的女兒一撒嬌,她也有點扛不住。
她雖說這樣苦惱的想著,但是眉眼卻是帶著無奈的笑:“你啊——這也就是攝政王是個靠譜的,不然……”
莊雲黛嘿嘿笑了笑。
“去吧去吧。你爹那兒,我幫你擋擋。”趙靜萱終究還是鬆了口,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是因為她知道,莊雲黛是去找陸霽青的,而依著陸霽青對莊雲黛的著緊,是斷斷不會讓她受到什麼危險。
趙靜萱這話音一落,就見著莊雲黛快快樂樂的說了一聲「謝謝娘」,便帶著翠柳大步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