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帝也被賈薔氣著了,當這是甚麼地方?是胡攪蠻纏之地麼?
“哪個與你說的,這奴才在朕跟前說你的壞話?”
隆安帝厲聲喝道。
敢窺伺御側,可是罪名不淺。
賈薔倒不怕,直言道:“恪和郡王說的。”
“傳李暄!”
……
養心殿皇庭前。
兩條條凳豎著擺起,東側條凳上,李暄面無表情的臉上,睜著一雙眼,直勾勾的瞪著對面。
那是人嗎?
求求你,可做個人罷!
賈薔似無所覺,趴在那挨杖。
“啪!”
“噗!”
兩道截然不同的杖聲響起,李暄目眥欲裂,張口就要大罵。
賈薔轉過頭來,擠了擠眼,小聲道:“有個發財的營生,要不要一起搞起?”
李暄臉上的暴怒,竟在一瞬間轉化成一張笑臉,伸長脖頸問道:“甚麼營生?”
賈薔笑道:“急甚麼,我已經讓人準備了,等回頭模子準備好了再說。不過這營生得靠內務府來運作,我就不抽成了,算是給皇上和娘娘的年禮。”
李暄急道:“能賺多少銀子?”
賈薔想了想道:“三年內,怎麼說也要有二百萬兩罷……”
李暄震驚:“真的假的?”
賈薔冷笑道:“這等事,我會說假的?”
李暄聞言登時哈哈大笑道:“賈薔,你還真是個善財金童,太好了!哎喲……球攮的,打輕點!”
……
“韓卿,看到了麼?這兩個混賬混在一起,連挨廷杖時都能鬧的歡……竇卿曾告誡朕,要嚴加管教,可朕還能怎麼管?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要直接打死了賬不成?又說甚麼皇子與臣子,不好走的太近。可朕想,朕這個兒子又沒甚麼雄心大志,朕打發他去迎接幾位愛卿,再三叮囑他以國老之禮相敬。他倒好,丟下你們跑去看賈薔打板子。就這麼個貨色,雖不成器,可總也是朕的皇子罷?當一世富貴閒王,交一個知己好友,難道真不行?果真只能像景初朝那樣,幾個皇子骨肉殘殺他才高興?”
養心殿窗帷前,隆安帝看著外面的一幕,冷笑道。
不過顯然,他對竇現之言很不以為然。
韓彬站在後面半步,看著外面的景象,也是哭笑不得,聽聞隆安帝的話心中一凜,笑道:“竇大人那邊,不過追求‘盡忠職守’四字罷。雖是不敢辜負皇恩,可有時也難免太過拘泥於形式,稍稍迂腐了些。對這樣的事,其實皇上只要不搭理便是。皇上舐犢情深,也是可以理解的。且臣看林大人也是看開了,當初在揚州時,若非臣以揚州事大,於新政有重要干礙為由相勸,他其實也不願拘束著賈薔去廝鬥。林大人經歷過生死後,自己倒是仍不忘抱負,對兒女卻不再苛求,只要過的順心就好。”
韓彬心裡也明白,若非看出了賈薔沒有入官場的心思,隆安帝其實也不會縱著他和一位皇子走的那麼近。
即便是繡衣衛指揮使,他也眼看著賈薔百般推辭,是真不想就任。
還有那內務府總管,就更不當緊了,那雖是天家的近臣,卻也是天家的家臣……
所以韓彬心裡不大讚成,竇現拿這種事勸諫君王。
任誰都看得出,皇五子李暄憊賴荒唐,無心大位。
李暄但凡有絲毫不甘,也絕做不出丟下五老,去看賈薔打屁股的荒唐事來……
所以,不必過於苛求。
念及此,他又道:“人各有志,不必強求。只要不為惡,便是想做一世富貴閒人,也不算甚麼。
皇上,今日臣觸動頗大,收穫也頗大。對於新政,臣已有了明確之想法。
臣相信,這是正確的路數。若能以此為綱,最多十年,大燕可臨富國強民之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