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妲在一場藍血大牌高定上走完秀,迎著眾人眼裡驚豔的目光走入後臺。剛進後臺,她便從抽屜裡抽出煙,隨後啪的一聲甩上抽屜,順手抓起桌子上的打火機。
凌顏掐著點給她打電話,她一邊抽菸一邊眯眼冷笑,“我這邊剛結束,晚上就去找你玩。”
“葉總?他那兒就是做做戲。姓付的那個蹭我流量的小鮮肉?我前天剛把他甩了,你知道麼,他外面嫩模玩得比葉總還溜,真是不可貌相。”
辛妲坐在轉椅上,大劈叉的秀服還沒來得及換下,踩著細長的高跟鞋翹著二郎腿,活脫脫的一副妖豔賤貨的作派。
對面凌顏不知道說了什麼,辛妲的眼神變了變,隨後又裝作一副沒事人的腔調道,“無所謂,我都快把他忘了,他來就來吧。”
隨後她結束通話電話,站起身來,將手裡的打火機上下拋著,最後一下啪的一聲乾脆利落地掌心合攏收住,她轉著椅子開始坐在鏡子面前仔細化妝。
今晚有個硬仗要打,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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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顏告訴她時間定在晚上十點整,於是辛妲踩著準點進去xxxx的大門——這座不夜城最奢靡無度的酒吧,來往的都是身份不凡的社會上流。
辛妲眼睛眯了眯,想著進去要是正好撞上怎麼辦,結果一邊想著,一邊抬頭就看到了卡座邊上的尉嬴。
男人神情依舊如同一年前一樣玩世不恭,微微挑起的眼睛慵懶又不羈,站在那裡就像模特似的,酒吧燈光打下來,襯出他聲色風月的模樣,相當驚豔。
兩個人一前一後到場,時間尷尬得一卡座人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來緩解一下。
最終還是辛妲的好朋友乾笑著,“妲……妲妲!你來啦!快坐下!”
怎麼能坐下呢,老相好舊姘頭見面,怎麼也要喝一杯不是嗎?
尉嬴端著酒杯衝辛妲冷笑,“辛小姐好久不見。”
辛妲接下他這杯酒,“尉先生也是,好久不見。”
兩個人故作客套的動作讓周圍人都跟著虛,這兩人真的沒事嗎……?
怎麼可能沒事呢。
辛妲心口都在哆嗦了,偏偏不讓尉嬴看出來,笑著坐在自己好朋友身邊,周圍人一看就過來打圓場。畢竟辛妲也是好久沒出來了,尉嬴正好今天也才剛回國,於是一圈人不知道為什麼就對著他們兩個敬酒,就像敬結婚的小夫妻一樣。
直到有個人喝多了不怕死問了一句——
“你們還在一起嗎?”
辛妲臉色一白,劇痛就從心上劃了過去。
尉嬴笑得讓人看不清楚真假,“怎麼可能呢,兄弟,你說話前先想想。我們,在一起過嗎?”
這是連著以前都一併推翻了。
辛妲胸口刺痛,手指死死握住酒杯,卻不讓人看出面上一絲痛苦來,於是也跟著笑笑,出來緩解尷尬,“他們大概是酒喝多了,你們別亂說啊,當事人都在這的。”
所有人不敢多說一句話,尉嬴是這江城的祖宗,一年前出國的時候是,一年後回來的也一樣是。
這位祖宗抬頭笑看辛妲,將她臉上的強扯著笑的表情收入眼底,心情愉悅地眯起了眼睛,笑得跟個妖孽似的。
他說,“辛妲,一年不見,你還是像以前那樣。”那麼騷浪賤。
辛妲沒說話,自顧自喝了一口酒,吃了果盤上一塊水果。她不接尉嬴的話,沒人敢接。
誰都知道他們倆一年前鬧得風風雨雨,可是突然間以辛妲開啟事業走秀,尉嬴飛往國外深造為結局就這麼斷了。
一幫每天閒著沒事幹,花錢都花得無聊的富家子弟整天吊著胃口,就等著看這出狗血的愛情劇到底能有什麼結果。
私底下賭都擺了一桌了,有的說辛妲和尉嬴這叫互相為民除害,辛妲是這江城第一名媛,卻也是桃色名媛;尉嬴是江城為的公子哥,自然花名在外。這兩個人,要是好上了,那他孃的就是老天有眼,讓他們互相收拾去。
誰知道才沒多久,這對冤家就落幕了,就如同來各自的人生裡走了個過場,然後蓋個章,在對方的情史上留下一句話,你這兒我算是來過了。然後就這麼散了。
而事後真相如何,唯有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辛妲眯著眼笑的時候,就把眼裡的淚憋了回去,收回自己的回憶,好久才對著尉嬴道,“尉少也的確沒多大變化。”還是一樣冷血殘酷。
尉嬴摩挲著酒杯,穿得相貌堂堂的,不但身份可以當江城所有富二代的領頭,那張臉放在這一堆社會名流之間也是一樣出挑的。
他微微眯著眼睛,眼珠子顏色相當漂亮,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名貴的寶石。
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對視,到後來不知道是誰先放棄了暗中較量,終於沒有了那種彼此針對的氣勢。連帶著周圍一圈人都感覺出來了氣氛的好轉。
這個時候辛妲站起來,臉色有些酡紅,對著其餘人道,“我先上個廁所,你們繼續玩。”
語畢就這樣身形有些不穩地走向廁所,穿過湧動的人群,穿過一層層牛頭馬面,一張張尋歡作樂的臉,來到人群稍微稀少的女廁所門口,站在那裡喘了一會,就聽到身後有人笑。
那笑宣告明不響,卻穿過dj打碟的聲音傳了過來。
辛妲回頭的時候,就看到尉嬴站在她身後要笑不笑地盯著她,半天才說出一句話,“真喝多還是假喝多?”
辛妲眼眶有些紅,不去管他想進去女廁所,豈料尉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更瘦了,這是尉嬴時隔一年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
辛妲渾身一哆嗦,甩開他,隨後道,“你有事嗎?”
尉嬴挑了挑眉毛,紈絝而又不羈,“來照顧你有沒有喝多啊。”
辛妲後退幾步,皺著眉毛,“這種小事不勞煩尉少擔心了。”
尉嬴笑了,“睡過一場這麼薄情?”
這句話打碎了辛妲一直以來都強忍下的理智。
一個巴掌帶著一年前的恨意狠狠甩在尉嬴臉上的時候,這位太子爺自己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