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霜拍賣場幕後老闆姓寥,蓋因他自命不凡,所以他叫寥不凡。
寥不凡今年已有五十好幾,曾有一個老婆,但嫌他窮,跟他表哥遠走高飛,後來又續絃一個,卻又嫌他那方面不行,便在外面給他戴綠帽子,生的兒子長得像隔壁老王,生的女兒長得像隔壁老王隔壁的老宋,他一怒之下,休書一封!
後來做生意賺到些錢,開這家拍賣場,生活才有所好轉,如今在金華城區這一塊兒也勉強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寥不凡矗著微胖的身軀站在桌前,兩眼放光,屏住呼吸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將桌上的長條形木盒開啟。
驟然間,光芒閃耀,貴賓室中頓時有精純濃郁的靈力瀰漫開來。
“放肆!真是放肆!”寥不凡兩撇八字鬍猛地一跳,怒聲喝道。
正在一邊的獸皮沙上悄悄扯開些面巾喝著苦蕎茶的金刀俠被嚇得一個激靈,差點被茶水嗆到,霍然看向寥不凡,看寥不凡這樣子,難不成這貨是現莫問斬天荒有問題?
“那個,廖老闆……你這是……”金刀俠欲言又止,手心裡全是汗。
“金刀俠先生,在這裡,廖某要嚴厲的批評你!”寥不凡神情嚴肅,目光犀利的看看金刀俠,再看看桌上的木盒裡的刀和天品靈石,“此等稀世至寶,你竟隨意找這等劣質木盒置之,這真的是……太不像話!太不應該!所以廖某要批評你!”
說著對旁邊那接待姑娘揮揮手,“來啊,取我紫玉寶盒!”
“是,老闆。”
金刀俠面巾下的臉上泛起道道黑線,心想這特麼都啥人啊,真是嚇死金爺老子我了,你丫要是知道秦歌那傢伙將天品靈石這種稀世至寶隨意放兜裡,估計你會瘋掉。
寥不凡沒有再理金刀俠,鄭重的從懷中摸出一個精緻美麗的小玉盒,然後鄭重的開啟,只見裡邊擺放著一副眼鏡,隨即他又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玉盒,鄭重的開啟,只見裡邊有一雙被整齊摺疊起來的白手套,他慢慢地、鄭重地將摺疊起來的手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鋪開,待到鋪正之後才鄭重的戴上,隨後又取出另一個玉盒裡邊的眼鏡戴上。
他轉過身,對金刀俠露出一個儒雅的微笑。
金刀俠抬抬手,示意他可以檢查拍品,不想寥不凡又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玉盒,鄭重將其開啟,只見裡邊有一塊被摺疊整齊的白手絹。
他神情無比嚴肅,用兩根手指輕輕的捻著白手絹一角,慢慢地將其鋪開……
金刀俠已快要抓狂,心想這人是不是有強迫症,真是太他媽折磨人了,真的好想衝上去打死他。
寥不凡又轉過身,對金刀俠露出一個敬業的微笑,這才用手絹包著那塊天品靈石開始端詳。
時過良久,寥不凡戀戀不捨的收回視線,將天品靈石和莫問斬天荒輕輕放置於被取來的紫玉寶盒中,慢慢地放下手絹,再慢慢地取下眼鏡,最後慢慢地取下手套,接著又慢慢地將手絹摺疊整齊,慢慢地放進小玉盒……
金刀俠額頭上青筋暴起,一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磨人,太他麼磨人了!
老子真的好想打他!
你他麼一個油膩大叔,要不要搞得這麼精緻?
時過須臾,寥不凡才滿臉堆笑的走上前在金刀俠對面入座。
現在的金刀俠,在他眼裡就是爺爺。
“金刀俠先生,不知您想要定個什麼起拍價?”
金刀俠輕輕搖晃著手裡的茶杯,“廖老闆你覺得,這種大小,且純淨無雜質的天品靈石,再加上名震大6的莫問斬天荒,最起碼該值個什麼價?”
這個所謂的金刀俠,自然就是金峰森無疑。
寥不凡目露思索之光,雖然這是他這家拍賣場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單生意,但他畢竟也是個做老闆的人,活到這把歲數,多多少少也經歷過些風浪,倒也沒有表現的跟之前那鑑寶師一樣激動到失態。
寥不凡壓抑著心頭激動,緩緩說道“莫問斬天荒,此刀乃孤雪刀聖留下的神兵,關於它的故事以及來歷想必不用寥某贅言金刀俠先生您也知道,這把刀不論是實用價值還是收藏價值,都可以歸為頂尖之列,自不待言,是以……這裡寥某斗膽先給個建議價,先生您看看合不合理。”言訖他對金峰森伸出三根手指。
“三萬?”金峰森兩眼一瞪,心想這尼瑪也太不值錢了,成本都不止三萬。
聞言寥不凡差點噴出來,說道“三千萬!”
聞言金峰森差點噴出來,說道“三千萬?!”
此時金峰森感覺整個人都在飄,身體沒有絲毫重量,自由自在的翱翔在一片遼闊的大草原上……
秦歌花一個晚上打出來的一把假刀,起拍價都是三千萬!
他從未覺得錢來的是如此容易,看來決定跟著秦歌混果然是人生中最正確的選擇。
寥不凡點點頭,說道“黃金。”
“噗——!”金峰森直接一口唾沫星子噴在面巾上,臉部肌肉抽搐,顫著聲音出一種不似人類的詭異叫聲“三千萬兩黃金?!”
他這聲音,就像是剛下完蛋的母雞又被踩了脖子出的那種聲音,聽得寥不凡感覺有刀子在耳朵裡面割。
寥不凡保持鎮定,說道“而且這還是起拍價。”
金峰森咻的一聲跳起來,兩腳踩在沙上,幾乎是咆哮著問道“那這塊天品靈石又值多少?快快快,寥老闆你快給幫忙估估!”
雖然寥不凡看起來很淡定,但他也只是強行壓抑著,實際上他內心現在的激動並不亞於金峰森,只不過做為一個大老闆,最起碼的風度還是要有的,要是在客人面前失態,一副沒見過大場面的樣子,這生意還要怎麼做?
寥不凡一個深呼吸,露出一口大黃牙,燦爛笑道“正所謂物以稀為貴,這塊天品靈石,無論是它對於修道者的實用性,還是它的稀有程度,廖某覺得最起碼也值這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