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你還記得嗎……小時候,師父常跟我們說,大魚是陰陽兩界的引渡者。”
“臨死之前,只要內心足夠虔誠……它就會將一個人的靈魂帶到另一個世界。”
後山的懸崖邊,冷風輕輕吹拂。
在那塊寬闊平整的岩石上,任玉虹安靜的靠在秦歌懷中。
她漸漸模糊的視線,落在前方那一望無際的雲海上。
一輪金日,於雲海盡頭之處緩緩沉落。
照在她蒼白臉上的霞光,就像是她的生命,越來越淡。
秦歌將她逐漸冰涼的嬌軀緊緊摟在懷中,生怕她被什麼給搶走,低垂著頭,雙肩不時抽動,顆顆淚珠從鼻尖滴落。
“小歌……”任玉虹輕輕地抬起手,溫柔地放在他臉上,“你不要哭好不好?”
秦歌緊咬下唇,伸手擦乾眼淚,努力擠出一抹笑容,“我聽你的……我不哭。”
任玉虹臉上幸福洋溢,“小時候……你經常吹給我聽的那《大魚》,你能再吹給我聽嗎?”
“好……”秦歌拿出柳木魂孔笛,緩緩放到嘴前。
隨著悠揚空靈的笛音響起,任玉虹享受的閉上雙眼,很安詳的在他懷中睡去……卻再也沒有醒來過。
笛音斷斷續續的,像是吹奏者失去了所有力量,已無法繼續下去。
秦歌低著頭,身軀顫抖,眼中淚水滑落。
少時,前方雲海翻滾,一座座島嶼破雲而出。
那是生活在雲海中的大魚。
一頭渾身散佈著光藍色條紋的大魚緩緩游到崖邊停靠,帶起雲霧動盪。那長長的魚須,像是輕柔的絲帶,在雲霧中飄動。
秦歌從地上抱起任玉虹,腳步蹣跚的走上前,將任玉虹放在寬闊的魚背上。
“麻煩你了。”
大魚閉上眼睛,少許後又睜開,口中出一道空靈悠長的鳴叫聲,像是在回應秦歌,隨後在雲海中調轉如山般的身軀,在其它大魚的隨同下,緩緩遠去。
魚背上。
任玉虹的屍身漸漸變得模糊。
她的血肉化為無數光點飄散在天地間,直至剩下一具骨骸,隨後,就連骨骸,也化為光點消失……
一道嘹亮的鳳鳴突然響徹天際,緊接著是一聲虎嘯,還有一聲牛叫……
鬼劍山的家人們,都在為她送行。
秦歌無力的跪在崖邊,失聲痛哭,歇斯底里,就像個傷心的孩子。
他現,自己在她面前,永遠都是個孩子。
“小歌,你每天必須要吃兩碗飯,不然你就長不高,聽到沒?”
“小歌,你是我養大的,所以你只屬於我。”
“長大後,你一定要娶我做老婆。”
“小歌,如果有一天,師姐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記得想我,因為在你想我的時候,我也一定會想你,這樣,不管相隔多遠,我們都會一直在一起。”
“我是你的師姐,我不能和你做那樣的事,要是讓師父知道……他的酒被我們偷光,我們就慘啦!他一定會火,罰我們抄古文。”
“……”
小時候的那一幕幕,像是剛生在昨天,也像是過去很久很久。
秦歌哭聲漸止,跪在崖邊無聲淚流。
安芝芝站在遠處,看著秦歌的背影,緊緊咬著下唇,眼中淚如泉湧,她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秦歌。
紅紅兩隻小手抱著安芝芝的腰,也哭得很傷心。
……
……
在劍仙大6之外。
一個很神秘的地方,有一座無比輝煌的宮殿。
宮殿中。
容貌俊美的白衣中年於揮手間在虛空中拉出一片光幕,大千世界,萬千繁華,在光幕上閃爍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