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看透一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默不作聲。
“兄弟。”
徐浪叫龍嘯雲,雙眼很純,說道:“看你的花錢方式,我就知道你的錢是怎麼來的。”
誰跟你是兄弟?也不看看自己的年齡,就跟我稱兄道弟!
龍嘯雲壓著心中不滿,悄悄的瞄了一眼李尋歡,悶聲問道:“怎麼來的?”
“你爹給你留的唄!”
徐浪哈哈大笑,說道:“若是你自己創業,斷然不會這般闊綽。”
龍嘯雲的臉全然漲紅起來,兩隻手緊緊握起,連頭上都綻出一根根青筋。
“彆氣彆氣。”
徐浪拍拍龍嘯雲的胸膛,說道:“花父母的錢不丟人,畢竟爹媽努力了一輩子,我們也要享受享受,對吧。”
“啪!”
龍嘯雲漲紅著臉,將徐浪的手開啟,說道:“你再給我胡言亂語,別怪我翻臉無情!”說著,龍嘯雲又看看李尋歡,說道:“說來慚愧,十多年前,尋歡不告而別,將他的家產全都丟給了我,這些年我也苦心經營……”
情到深處,龍嘯雲的眼眶都紅了。
“往事如煙,不必再說了。”
李尋歡咳嗽兩聲,面色蒼白,又喝了一杯酒。
徐浪在旁邊點點頭,說道:“原來是崽賣爺田不心疼。”
李尋歡聞言,心中想起了家中一切,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在那家中的一切歷歷浮上心頭,而他卻將家中的一切都給捨棄了。
現在聽徐浪的話,也不由心中一痛,忍不住咳嗽起來。
龍嘯雲聽了這話,感覺徐浪話裡有話。
誰是崽?誰是爺?
“李探花,我們兩個喝一杯。”
徐浪也沒什麼惡意,就是想在他們的心上捅捅刀子,說道:“我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第一次接觸,但是我聽到你的這一點經歷之後,我覺得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李尋歡同徐浪碰杯,淡淡說道:“我現在可沒有什麼家產了。”
徐浪坐在這裡同他們喝酒,句句不離七寸,讓他喝酒很不痛快。
“我就想問一下,當年是什麼狀況,讓你做出了把家產都給龍兄的決定?”
徐浪問道。
李尋歡放下酒杯,劇裂的咳嗽起來,徐浪一句話就讓他破防了。
詩音……
想到這個名字,就讓他痛徹心扉。
“哈哈哈哈……”
一直在這酒館裡面喝酒的窮酸書生,這時候忍不住哈哈大笑,說道:“真沒想到江湖之中,還有人不知道那段往事,小兄弟,我來告訴你,當年的龍兄看到了李尋歡的未婚妻之後,立時生無可戀,整個人面黃肌瘦,可謂是相思入骨,李尋歡在這情況下,把自己的家產,未婚妻全都給了龍嘯雲!”
這窮酸書生的一席話,將當年的往事再度揭開。
李尋歡感覺痛徹心扉,咳的幾乎吐出血來,旁邊的龍嘯雲面色漲紅,就坐在一邊,心中惱恨至極,沒想到居然有人這麼不識相,將當年的事情在他和李尋歡的面前揭開。
“龍嘯雲接受了未婚妻,家產之後,病症就好了嗎?”
徐浪問向窮酸書生。
“看龍嘯雲的這個模樣,多半是好了。”
窮酸書生踉踉蹌蹌走到了徐浪的身邊,看向了李尋歡,說道:“你中了寒雞散的毒,已經沒多久可活了,但是你萬幸遇到了我。”
“你能夠救他嗎?”
鐵傳甲連忙問道。
“我當然能,因為這毒就是我配的。”
窮酸書生說道:“我就是妙郎君梅二。”
這身份亮出來後,龍嘯雲原本想把人扔出去,卻也住手了。
“我不要你救。”
李尋歡坐起身來,淡淡說道:“如果你要喝酒,可以坐下來,如果你要治病,就請遠去,不要耽擱我這喝酒的時間。”
他原本就生無可戀,這會兒又被徐浪和這個窮酸捅了兩刀,心頭鬱郁,完全找不到活的意趣。
“生無可戀,形容消瘦。”
徐浪打量著李尋歡,又看向鐵傳甲,說道:“這個人是不是還伴隨相思入骨的症狀?”
鐵傳甲看看徐浪,又看看李尋歡,想到李尋歡天天雕刻,又瞧向了龍嘯雲,在李尋歡這生死關頭,他也就不隱藏了,說道:“是!”
“這個病我會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