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把玩銅鏡,不敢觸碰太久,生怕遭受鬼寶汙染。
當時在黑水域,貿然使用銅鏡,差點被女鬼抓住機會反制,這個教訓可謂是慘痛。
“別心急,你剛參加任務,經驗尚淺,以後參加的多了,就習慣了。”
卞雲龍看了眼王福身上,一個三兩個竹筒貼著封鬼符,想必裡面裝的都是惡鬼。
鎮鬼窟裡,以鬼物品級劃分,品級越高、功勳越多。
惡鬼數量再多,摺合成功勞,總也比不上一頭兇鬼。
卞雲龍心想,也是途中失散了,不然有自己提醒,王福也該知道,寧可冒著危險抓一頭兇鬼,也勝過全抓惡鬼。
戰後的興奮勁一過,眾人困勁兒上頭,紛紛迴歸房間休息。
王福也不例外,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聽到幽怨的女聲,“王福,王福,別睡,別睡。”
叫聲彷彿在夢裡,又像是在現實中。
咚!
一直吵到半夜,王福實在睡不著,側身捶床板,“鬧什麼?”
他在身上摸了幾下,取出那個青花瓷瓶,好個小女鬼,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場合。
雲上飛舟,魯授師的法寶,輕舉妄動是要找死嗎?
沒錯,趁他睡覺叫喚的,正是鬼女廿八娘子。
“你也太高看姓魯的了,他也不是無所不知的神機天師,你我以意念交流,他聽不到。”
什麼意念交流?
經過廿八娘子解釋,王福才知道,對方藏在瓷瓶內,貼身收藏時,同歸微弱的意念與王福溝通。
意念,乃是性修之力,源自靈魂精魄。
除非魯授師時時刻刻,以法眼掃視整個雲上飛舟,否則不可能發現。
王福放下心來,但睡到一半被吵醒,免不得有些起床氣。
“你鬼叫什麼?”
廿八娘子聲音細若遊絲,“難道你不覺得蹊蹺嗎?百七郎來採金鎮走了一趟,什麼也沒幹,眼睜睜看婆梨鬼母被殺,拍拍手走人。”
是有些奇怪。
王福搖搖頭,那都是高層考慮的戰略決策,他一個入門弟子,短期目標是轉正,還考慮不了那麼遠
“這裡面有鬼。”
王福聽鬼女分析,翻個白眼,知道有鬼,沒鬼才怪呢。
“聽我說。”
甘八娘子解釋道,“鬼部餘孽,隨著歲月流逝,早已凋零大半,任何一股實力都彌足珍貴,不可能隨便浪費,丟給你們殺。”
“採金鎮,到處都透著詭異,尤其是百七郎在場,若他存心佈局,你們這些小魚小蝦,沒一個能活著離開,就連姓魯的,不死也剩半條命。”
說到這裡,鬼女反問王福,“你不覺得,採金鎮就像是一個誘餌?”
誘餌?
王福心裡嘀咕,餌倒是被他們吞下了,鉤子呢?
難道是你?
王福低頭看著廿八娘子,啞然失笑,笑著笑著,突然神情不對。
“王福,你不要以為鬼類簡單,百七郎在鬼部餘孽中,充其量也就是個小頭目,真正厲害的還在幕後。”
鬼女頓了頓,說出個名字。
“九太子。”
“此鬼計謀甚遠,蓋世無雙,能從雲陽觀、我父神的聯手絞殺中逃走,拉扯起鬼部餘孽的大旗,堪稱雄才大略。”
她說出心中清測,“我總覺得,採金鎮背後,有九太子操縱的影子。”
九太子。
王福記下這個名字,此鬼修為不詳,是老鬼首的第九個兒子,也是躲在暗中操弄風雲的幕後黑手之一。
這年來,無論是雲陽觀還是鼓山,都想著滅殺九太子,徹底覆滅鬼部餘孽,奈何對方無比狡猾,根本抓不住跟腳。
王福聽得鬼女解釋,目光卻落在瓷瓶上。
他越發覺得,鬼女落到自己手中,並非誤打誤撞,而是有一隻無形大手撥弄。
若是一般人,怕是察覺不到,王福修行易道,又有《度厄經》在手,勉強能從迷霧看到一絲線索。
“不介意,我給你起一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