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有!
“婧兒啊,外面的活也不能總是老大幹,你是老大媳婦,也得幫把手,分擔一下,是吧?”
“媽,婧兒的傷沒全好,怎麼能讓她出去吹冷風?這些天,弟弟不是沒事幹嗎?叫他跟我出去……?”
婆婆發話,婧兒就是沒吃好,也得擱下碗筷聽訓。
不想,塗雷先有話可說。
他做哥哥的,多做些活是應該,但也不能由著弟弟天天悶在家裡讀書寫字,都不出去活動活動筋骨啊?
這對人的身體健康,不好。
“耽誤他學習怎麼辦?你弟弟考不上,對你這個哥哥又有什麼好處?怎麼就還沒好?也不用她做什麼重活累活,媽就想叫她去洗洗衣服,瞅你心疼個樣兒?”
“呃……?”
如此重的話壓下來,哪兒容得塗雷這樣笨口拙舌之人分辨?
婧兒偷偷的拽男人的衣袖,說:“都聽媽的安排,媽說了算。”
“諾,你媳婦都應了,你還想跟自己老孃唱反調?”
胡氏順杆兒爬,幾句話便堵得大兒子啞口無言,垂頭服從。
夜已深,婧兒暖好被窩等男人上床來,又俯身去暖男人的大腳。
柔情似水的暖意,再次暖到了男人的心坎上。
他拉美人入懷,貼耳細語。
“你明天就在家裡,哪兒也不去,外面的活有你男人幹,累不著你哈。”
“哎,不說別的,只說洗衣服這件事,哪能是你這男人該做的活?我不知道別人在私下裡怎麼議論,但想來沒好話。”
以前,她年輕不懂事,看公公一大男人抱著盆衣服出去洗,還會天真的想:這塗家男人怎麼這麼心疼自家婆娘,居然親自出來洗衣服?
也不怕人笑話?
後來,她才曉得不是這樣的,是婆婆太強勢,一言不合就喜歡使喚人幹活。
也就是說,不是男人心甘情願的為這個家付出,而是迫於女人的淫威之下,憋著氣乾的活。
這麼畸形的家庭模式,能長久?
“管他們呢?那些人的嘴,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臭,不用理。你有空兒,就在家和妹妹學學針線活,或跟媽去串串門。”
“我學不來嘛,繡得活像個蚯蚓,醜死了!媽喜歡串門,我不喜歡。”
這一天天的,就數婆婆活得最輕鬆自在,來了興致就出去尋人八卦,內容五花八門,多粗俗不堪。
再不就是跟馬嬸一個做派,順手牽羊,小到針線頭兒都不放過,大到鍋碗瓢盆等物。
只一點跟馬嬸不同,馬嬸純是強盜行為,不在乎那點兒名聲。
胡氏的高明之處就在於,她拿了人家的東西,還能讓人在短時間之內,挑不出一點不是。
“你又這樣,媽能喜歡你?”
聽到自己媳婦又來奇談怪論,講的盡是不著實際的大道理,男人聊天的興致頓時一掃而光,心裡那點春意,也跟著散去。
沒了做事的精神頭,男人一下子來了睏意,閉上眼睛之後,說睡就打起了咕嚕。
“夫君,你跟我一起勸勸媽,媽這麼做是有損陰德的事……?”
唉!
……
第二十章 引禍上身
劉姥姥是閒不住的,沒事總還想給自己找點事兒做。這不,她看亂石塘附近灌木遍地生長,到了寒冷的冬季,都枯萎乾燥成可生火的柴草,也沒人去拾掇。
她家今年種的玉米少了,缺生火的秸稈,要能撿這些枯草木回去,也是幫了家裡的忙。
天沒亮,劉姥姥便趕到了亂石塘割草,因不想人看見,也不願耽誤家裡做早飯的時間,她手腳麻利的捆了捆半人高又剛好抱起的一把枯草朽木匆匆往家走。
“姥姥?”婧兒神色慌張,抱著一盆衣服摸出家門,還沒走幾步,她就被一佝僂身影擋住了去路。
“你……婧兒?你傷好了?全好了?”
“嗯,都好了。您這是,是去哪兒忙回來呀?一頭的汗,我來給您擦擦。”
“哎別,別!我家去,家去。你去忙,去忙吧!”
劉姥姥避開婧兒善意的幫助,尬笑著轉過身去,刻意的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事情過去了一個多月,她不是個記仇的人,仍然忘不了塗雷吼她的那些話,扎心吶!
這人的心,誰不是肉做的?
有些人嘴裡吐出來的話,咋就難聽得刺耳,傷人心?
婧兒伸出的手,頓在半空,愣了幾秒才覺著懷裡的一盆子髒衣服壓得自己另一隻手都快斷了,很是吃力。
單是木盆的重量,少說也有十斤這樣,還沒算全家六口人攢了三四天衣服的重量,壓得她腰都挺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