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副死相,也不怕人聽了笑話你!”
這倆老夫老妻的在廚房裡“打鬧”得火熱,全然不管他們喂家裡人吃了多少斤的狗糧。
婧兒半捂著女兒的耳朵,跟她玩噤聲小遊戲。
女兒肥厚有福的耳垂,與她一模一樣。
“奶奶,奶……?”鳳仙花連“娘”這個發音都不準,卻能格外清晰的叫奶奶。
而且,小小的人兒聽著聲音,都能辨認出奶奶在廚房的方向。
婧兒握著女兒指向廚房的小肉手,淚目道:“花兒,你什麼時候才能認得我是你的孃親啊?”
“你怎麼又哭了?當著鳳仙花的面,你得這麼難看,也不嫌晦氣?”
塗雷挑著兩大籮筐的東西,都是為妹妹成親準備的。
一看男人大汗淋漓的回來了,婧兒顧不上擦自己的眼淚,就先來幫男人減輕負擔。
糖呢?
“這是音兒成親當天要用的喜糖,沒你的份!”塗雷一把奪過婧兒手中的糖,又放回到籮筐裡,不準婧兒再碰一下。
婧兒紅腫著眼睛,囁嚅道:“那晚,你不是答應給我買糖……?”
“什麼那晚?那晚,我不是已經餵你吃飽了?還不夠的話,那你晚上到床上等我,我……?”
婧兒毫不留情的拍開塗雷磨蹭她嘴唇的手,無比的失落。
這陣子,她就為了等這一顆糖,付出了多少難以啟齒的代價?
怎麼能這樣?
“你……你又哭?我不逗你了,快帶鳳仙花回屋去,別在外面曬太陽,她都黑了!”
“……!”
這臭男人怎麼能這麼說,又不是她造成孩子的面板黝黑!
婧兒眼巴巴的抱著孩子跟在後面,直至她親眼看著塗雷把兩大籮筐的東西都挑進塗音的房間,才垂頭喪氣到失望至極。
“嫂子,想吃嗎?”塗音嘴裡含著一塊芝麻糖,含糊不清的說道。
婧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女兒撲騰著上前,想要投入塗音的懷裡撒嬌賣萌。
小孩子哪兒會想那麼多,嘴饞了就跟大人要吃的,屬於很正常的事情。
“還是鳳仙花實誠,想吃就知道來問我要!妞兒,姑姑嘴裡的糖,你吃不吃呀?”
“音兒,你別太過分了!”
“你幹嘛呀?妞兒又沒說她不想吃,你急著表什麼態?有你什麼事?難不成,你也想吃我嘴裡的糖?”
婧兒苦口婆心的跟年幼無知的女兒說,不要吃別人嘴裡的東西,沾著別人的口水,髒兮兮的。
塗音也不服輸,非說自己的嘴巴乾淨著呢。並且,她不顧婧兒的百般阻攔,執意要跟小孩子嘴對嘴,說是自己這麼喂小孩子吃糖,更甜!
“呃……糖糖?”鳳仙花不懂大人在爭什麼,眼神茫然的就站在兩個大人的中間,話都不會說了。
塗草和胡氏在廚房裡聽到了外面的爭吵聲,兩人都有些氣急敗壞,說:“吵什麼吵?”
“媳婦,你去管管她們!”
“又讓我去,那你就可別怨我偏心,我就是偏心自己女兒,咋了?”
“……!”塗草還能說什麼呢?
換了他,他還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事呢?
婧兒一聽到公公和婆婆的聲音,已成本能的將自己脖子往回一縮,鬆開手,說:“反正,我不讓你喂花兒吃糖!”
“吃什麼糖?”
“音兒嘴裡的糖,她要……?”
不等婧兒把事情原委說清楚,胡氏乾脆利落的一巴掌拍在自己女兒的腦門上,說:“你那是什麼嘴,髒不髒就不說了,也不能讓鳳仙花吃你含過的糖!”
塗音對鳳仙花嘟著嘴,就要嘴對嘴的喂孩紙吃糖,突然被母親拍了一下,驚得她嘴一張,竟然把整塊芝麻糖都吞進肚子裡,摳都來不及摳。
她吭哧著立起身,嚷道:“媽,我才是你親生女兒!”
“也沒人說你不是我女兒呀?”
“那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鳳仙花還那麼小,哪兒能碰你那張嘴……?”
胡氏話說到這裡,她是沒臉再往下說了。
好幾個晚上,她想去找女兒說說話,但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開門。
有幾次,胡氏起了個大早,她碰巧撞到音兒披頭散髮又衣衫不整的從外面回來。
這都說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