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一時沒注意,這兒就整得邋里邋遢,髒死了。
大過年的,一點兒也不讓人省心。
塗電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搭著母親的肩膀,說:“媽,我想去看看婧兒,好不好?”
“看她幹甚?說不定都死透了,她……?”
“呸呸,這多不吉利!”
塗電怕的就是婧兒挺不過來,餓死在屋裡,才想著偷偷的安排鳳仙花拿著紅薯去給婧兒吃。
這回,他像以往那樣討好婧兒,但收效甚微。
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懼意,也就更不放心婧兒繼續被鎖在東屋裡,不見天日。
“你去哪兒?”
“就在院子裡走走!”
自昨日一早,塗雷帶著一身傷回來之後,胡氏看塗草和塗電都看得很嚴,不許他們隨意出家門走動,她還勒令他們無論到哪兒去,都要跟她報備一聲。
因此,別人家過年都是四處走動,獨有他們家是大門緊閉,沒有一丁點兒歡聲笑語。
塗電沮喪的走到院子裡,又嫌外面冷風瑟瑟,他信步就要回屋,卻聽到姐姐的屋裡有人在尖叫。
“瘋婆子,你再敢靠近我,信不信我抽死你?”
“哈哈,漂亮的狐狸精,你也是我相公的女人?來,我們一起睡覺,脫了衣服睡覺哦!”
“神經病!”
曹葵花驚恐萬分的大喊著救命,這瘋女人不脫自己的衣服,卻來脫她的衣服幹什麼?
故意凍死她?
這塗家是什麼妖魔鬼怪都有,比如這個瘋婆子又是哪兒冒出來的?
“姐,你不都在睡覺嗎?”
塗電跑進西一屋裡,摟住就要解開捆著曹葵花繩子的姐姐,哄著她坐回到床上。
曹葵花見塗電喊那瘋婆子為姐姐,頓時明白那人是塗音。
她記得塗電說過,他的這位姐姐早已嫁了人,婚後生活幸福美滿,還生了一對龍鳳胎。
瞅這情形,倒跟塗電說過的背道而馳,恰恰相反呢。
“塗電,這就是你姐?你不是隻有一個姐姐嗎?”
“是隻有一個姐姐,她……我不想跟你說那麼多廢話,你待我姐客氣點,別佔了她的屋子,還兇她!”
“呵,說得好像我很想賴在你家不走一樣,你要還是個男人,就趕緊放我走!”
“什麼時候你對我不再牴觸,我自會放了你!”
這男人說的是什麼瘋言瘋語?
她為什麼會對他牴觸,他心裡沒點逼數嗎?
他們本可以好聚好散,就因為他瘋狗一樣綁了她,才令她恨他,恨死他!
“我什麼時候對你……不,準確來說,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放了我?”
“交出我在你那兒籤的賣身契!”
“你搜過了,我也說了,我並沒有將賣身契隨身攜帶的習慣!”
“那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你走了,到時拿著賣身契回來發難,我不就又成了你腳下的一條狗?曹葵花,等你什麼時候有了我的孩子,我再放你走!”
這個辦法,是胡氏教塗電的。
女人只要有了孩子,那她再冷血無情,也都會因孩子而被家庭牽絆,飛不遠。
曹葵花笑不出來了。
以她這個年齡,懷孕的希望微乎其微!
那也就意味著自己生的可能,十分渺茫。
“婧兒人呢?”曹葵花故意不稱呼婧兒為嫂子,就是存心撇清自己跟塗家的關係。
塗電不以為意,比起“嫂子”這個稱呼,他也更喜歡叫婧兒的名字。
他看姐姐垂頭坐在床上,還挺乖又安分的樣子,說:“假如她也能和姐姐一樣,我也不至於為她擔驚受怕,心裡眼裡都放不下她!”
“真噁心!”
“你找死麼?”塗電暴怒,掐著曹葵花的脖子,說:“你以後再胡言亂語,我就餓你三天五夜!”
“咳,咳咳……?”曹葵花露了怯,這種時候,聰明人都會選擇明哲保身。
她也不例外。
因為家裡的兩個兒媳婦都喪失了自由的權利,也就沒法幫家裡幹活,塗草只能重操舊業,日常的忙著洗衣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