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繞著母親,繼續轉圈圈。
他越是叫自己冷靜下來,卻越是害怕不安。
一風吹草動,他都懷疑是石大海帶著人上門來抓他的。
石大海得知山上死了人的時候,他人才回到了家,還是小梅告訴他的。
此時,已值正午。
“年初二,誰家會死了人?莫不是,有人行兇?”
“……!”
“小梅,你也替我分析分析,我才好去給村裡人一個交代呀!”
“我說什麼呀?反正,我說的話,你就沒聽得進去一字半句!”
石大海見小梅還在氣頭上,就知道她還在他早上不聲不響的出了趟門,沒帶她一起。
可自從他們達成某個默契之後,不都是各玩各的,誰也沒有再管過誰。
為這一點,石大海還誇小梅體貼懂事,打算娶她進門。
“你少在我面前花言巧語,我不依你,我還能依著哪個人?”小梅靠在石大海的懷裡,任他揉搓。
照舊是五個數,但兩人之間的情意未散,躺床上說著話。
石大海撩撥著小梅的下巴,意猶未盡的說:“小東西,要不我再去吃補藥?”
“你自己說說,怎麼安定村裡的人心?那些人愚昧無知,最會跟風拱火,一時不察,我就怕他們到府衙去告你!”
“你可別嚇唬我,我石大海又不是嚇大的!”
話雖這麼說,石大海心裡對這事兒還是挺忌憚的。
沒辦法,他只能親自帶著人,又叫上發現屍體的劉氏男人,也就是打獵為生的石頭。
石頭,姓石名頭。
他生得挺拔魁梧,站在人群裡猶如鶴立雞群,又更像是一座山。
劉氏怕事兒,沒敢趕過來。她也怕不乾淨的東西衝撞了她的肚子,害她懷不上孩子。
山上死了人,且在過年期間,這對大石村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個不吉的預兆。
部分村民甚至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搬離這個村子。
比如,石秀才和焦娘子。
然而就在他們快要收拾妥當,準備抱著寶兒走的時候,喬氏羞答答的找上門,說有話要跟焦娘子說。
“老大媳婦,不是我說你,你這都起了,不做早飯就算了,怎麼連午飯也偷懶不做?”塗草闖進屋,指責道。
這幫傢伙都來找他要飯吃,當他是家庭煮夫嗎?
婧兒如一隻受了驚的羔羊,縮在被窩裡,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做。
全當她這個人死了,別再來指使她做這做那!
“爹,婧兒生了病!”塗電心想,自己不就是隨口問了一句飯煮好了沒,他這老父親咋還來煩上婧兒?
面對小兒子的好心解惑,塗草一點兒也不覺著高興,說:“你小子該叫她嫂子,這還需要人教麼?生病咋了,又沒死,做了飯也不需要她幹嘛了啊?”
“爹,我這有碎銀子,請您笑納!”
“喲呵,這麼大手筆吶?”
塗草收下了銀子,但還是說:“這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孃的意思!”
“爹,您這不是在耍無賴嘛?”
“怎滴,你有意見就去找你娘說去,我可沒工夫陪你在這兒說笑!”
“……!”塗電無聲的指著自己,看他這倒黴樣,像在說笑嗎?
要他做這惡人,會不會……惹婧兒討厭?
塗電一步步走近床邊,想坐又不太敢坐的樣子。
這人總埋頭在被窩裡的話,憋著氣,對身體不好。
“婧……嫂子,苗苗的死怪我,是我不該踢出那一腳!”
“你這是真心實意的道歉?”
“那當然了!當時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死小孩要沒咬我娘,我能……?”
“……!”她又犯傻了。
可笑的是,她剛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塗電算是這塗家略有人性的人。
是她的想法太過天真!
塗電又說了好些話,多是在向婧兒表明他的心意,以及他昨晚的感受。
但是,婧兒再沒理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