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這又不是災年缺糧吃,幹嘛要這個樣子?”婧兒看著都嫌埋汰,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胡氏和塗電走了進來。
那碗雞蛋粥是如何拿到塗音面前的,就還是那個樣,一口沒動。
胡氏黑著臉,進來便說:“你給我想辦法,一定要讓我的音兒吃下這碗雞蛋粥!”
“……!”婧兒只當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站那兒摳著手指甲發呆。
塗雷左顧右盼,他料定母親這話必然不是在跟自己弟弟說的,但這兒除了自己,不就還剩婧兒了嗎?
他拿手捅了捅婧兒的後腰,說:“婧兒,媽找你有事!”
“……!”靠,這個塗雷就不能閉上他的臭嘴,少說話?
婧兒十分不情願的轉過身子,還沒對上胡氏的眼睛,她手裡已多了一碗粥。
叫她去哄塗音吃粥?
拜託,她都還需要個人哄咧!
婧兒極度不情願的走到塗音的面前,隨手就將那碗雞蛋粥擱在她手邊的梳妝檯上。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嫂子,你這就走了,不怕我娘打你?”塗音看不慣婧兒這拽裡拽氣的樣子,忒欠揍!
婧兒同樣看塗音不爽,這也真的是同人不同命。
她年齡不比塗音大幾歲,但她是被父母當牲口賣給了塗家做兒媳婦。
如果她敢在塗音這花樣年華之時,便私定終身,那她會得到父母的百般庇護嗎?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在發什麼呆啊?我不吃這粥,怪腥的!”
塗音大小姐脾氣一發作,跟只炸了毛的小野貓,張牙舞爪卻不失可愛。
想到這裡,婧兒便忍不住狠狠地砸自己的腦袋,又在瞎想什麼?
“不吃就不吃,也沒人求著你吃!”婧兒也來了氣。
但她面部表情十分僵硬,與她話裡的生氣背道而馳。
肉糰子也說:“你這石頭心,本該無喜亦無怒,緣何故想法這麼多呢?”
“是我腦子裡的想法多,它還是那個它,跳動的速度都一個樣!”婧兒摸著自己的胸口,感應著石頭心緩慢的跳動。
此時,婧兒一心都撲在跟肉糰子的交流上,根本無心理會背後叫囂不斷的塗音。
直把塗音氣得夠嗆,她一怒之下,不僅將那一碗快放涼了的雞蛋粥摔翻在地,還光著腳丫子,跑到院子裡瘋言瘋語。
“石傅聖,你個王八蛋,玩弄我的感情,還……?”此處省略一些汙言穢語。
劉氏趴在焦娘子的耳邊,小聲的說:“你看看她,都瘋了!哎喲,被男人拋棄就成了怨婦,以後都沒男人會要她這種女人咯!”
其實,劉氏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想的更多的是自己。
因此,她的心情很是複雜!
焦娘子沒作聲,這兒是塗家,這要人命的胡氏還站在她們對面,可不能在這時候瞎說大實話!
“音兒,你聽話,聽話啊,跟娘回屋去!”胡氏叫劉氏她們來,原想著借她們的手,去榨劉姥姥他們家的油水。
胡氏想到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算到自己女兒會整這麼一齣戲!
她緊緊的摟著塗音,不敢撒手。
“呵!”婧兒趁亂縮回到東屋裡,隔著窗戶的一條縫聽熱鬧。
這麼精彩的一齣戲,錯過了是會很可惜的喲!
喬氏也是心善,竟陪同胡氏一起將失控的塗音抓回到屋裡。
“嘖嘖,她是有多饞這個家的某個男人,犧牲這麼大!”劉氏幾分羨慕道。
要換成自己的話,她可做不來這樣的事!
為了一個男人,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卑微到塵埃!
焦娘子趁著四下無人,推了話癆的劉氏一下,說:“你要活得不耐煩了,可別拉上我!也不看這兒是誰家,你就敢那樣子說話!”
劉氏吐了吐舌頭,便不再輕易動嘴皮子。
西一屋裡,喬氏幫胡氏讓塗音安靜下來之後,她閒著沒事,看地上摔爛了一個碗還有些粥,她想都沒想的蹲下身去收拾。
“啊……?”喬氏動作麻溜,但這是她在塗家做的第一件事,她內心有些小雀躍,感覺自己離自己心愛男人的距離又近了一步,她一沒留心便被碎瓷傷了手。
喬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血滴落在地上,又混合到灑落在地的粥裡,血的顏色都淡了些。
“哎喲,你在幹什麼呀?誰讓你多管閒事的,要收拾也是我的事,我家兒媳婦的事,輪得著你?”
胡氏鄙夷不屑的喊道。
她還拍著手,又拍大腿,弄出很大的聲響。
“我手傷著了,我手……?”喬氏想讓胡氏看清楚自己傷了的手指頭,但無論她如何嘗試,都無法引起胡氏的重視。
胡氏選擇性的無視喬氏的言行,罵道:“沒用的東西,一碗粥都不會喂?我買你來我家有什麼用,不會下蛋的母雞,不如趁早抹脖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