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說的是人話麼?”
“我說的不是人話,難道你說的就是人話?我再次提醒你,這兒是我家,我的地盤,由不得你這種人在這裡放肆!”
“屁!”塗姑姑也火了,說:“這兒也是我家,我的地盤!你丫的有本事就再打我一頓,看我咬不咬死你!”
說罷,塗姑姑還亮了亮自己發黃又平整的牙齒。
她這兇相,一點兒也不嚇人!
果然,胡氏笑得直不起腰,手指著塗姑姑,說:“妹子啊,這才幾年沒見,你把自己活成了個老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年紀比我小哇!”
“……!”塗姑姑沉默了。
這些年,她過的是怎樣的苦日子,而胡氏又過的是什麼樣的好日子?
二者,能比嗎?
婧兒為自己的傷口簡單的止了血,才騰出功夫來勸架。
“能別吵了麼?這眼看著爺爺奶奶和大伯他們就要到門口了,咱再吵下去,不是壞事了麼?”
“我這……罷了,算我今天大度,放你一馬!”
胡氏經婧兒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自己還有正事要辦。
不過,這塗姑姑再賴著不走,是不是就會影響到一些事?
“你拿著這壇蘿蔔就走,沒人要留你吃飯!”胡氏又一次想要趕塗姑姑走人,話都說得很直白。
塗姑姑反而不想走了,她也不去管罈子裡的蘿蔔,就這麼盤坐在地。
胡氏為了顧全大局,叫她到堂屋去坐,她也不聽。
她坐這兒,比她去其他地方要安全多了。
“這咋沒人吶?”塗奶奶一下了馬車,就想要見到自己的孫子孫女。
塗虎耳一邊安排兩個車伕拉著馬,去找個野草旺盛的地方,自己一邊抽空回答道:“娘,你莫急,我想他們都在家裡等著我們進去,走吧。”
“你少說這些話哄我,我一老太婆別的不懂,還能不懂什麼那死婆娘在有意躲著我嗎?我倒要看看,她要躲到哪兒去?”塗奶奶話裡的她,指的就是胡氏。
胡氏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當即意會到可能是自己的公公婆婆已到外面。
她馬上回屋去收拾了下,才沒讓屋子看著髒亂差。
“我說,你咋想的?”塗姑姑朝婧兒飛去一個眼神,還挺可愛的。
婧兒忍俊不禁的說道:“姑姑,希望你在新的一年裡,笑口常開,好彩自然來哦!”
“大膽,取笑我呢?”
“是真心的。你要是過得不好,苗苗他……哦,我是聽他們無意說起過,苗苗這孩子很乖!”
婧兒差點又說漏了嘴,她忙圓了回來。
塗姑姑面上沒再說什麼,心裡卻慘慼戚的想:誰說不是呢,自己要出點什麼事情,那誰來照顧懂事的苗苗?
是她做的不夠好,害了自己的兒子和孫子!
“嫂子哎,這是媽叫我買的肉,放哪兒好?”塗電興沖沖的拿著肉,跑進了廚房。
他看婧兒騰不出手接過自己手裡的手,還故意拉住婧兒的手,將那包肉塞進婧兒的手裡。
婧兒喜出望外的看著小叔子塗電,說:“要不然,你也來幫把手,好不好?”
“我麼?”塗電反手指著自己,不敢相信婧兒居然會主動要求他幫忙。
一向冷若冰霜的美人,向自己發出了邀請,那他又怎麼忍心拒絕?
塗電又從婧兒的手裡拿走了那包肉,問:“要我怎麼做,嫂子你儘管吩咐就是!”
“呃,你切肉吧!”婧兒半側著身子,照著她面向塗電的這個角度,塗電是沒法看到她右手胳膊上的傷口。
“好!”塗電滿口答應。
但是,他幾時切過肉?
塗電一拿菜刀,就給人一種威脅生命的錯覺。
倒不是因為他的長相或者拿刀的手勢,而是他駭人的氣勢。
這就是再不會,也不能讓人看出破綻的武林絕學。
婧兒渾然不覺,還在那兒忙著起火。
此時,他倆這麼安靜的共處一室,確是營造出一種“才子配佳人”的溫馨感。
塗虎耳的媳婦,鄭氏一得知胡氏還給他們安排了豐盛的午飯,她就覺著是個笑話,聽過了就忘了。
要她相信胡氏會有這麼好心,還不如告訴她天上會掉餡餅。
“你呀,就是偏見,跟娘一樣對她成交太深!”塗虎耳聽自己媳婦又在胡亂編排,才忍不住說道。
鄭氏懶得跟缺根筋的男人廢話,她要去四處轉悠轉悠,說不定會有驚人發現。
她才剛要抱著孫女小兔到外面走走,就看到婧兒端著一盆肉炒胡蘿蔔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