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雷心不甘情不願的點著頭,任由母親過分熱情的拉拽著自己,又是一通廢話連篇的叮囑。
他一個大男人去買東西,有什麼意思?
胡氏暗喜自己奸計得逞,她完全不顧及垂頭喪氣的大兒子,自顧自的露出猙獰的表情。
“哎,等雷兒一出門,你可得配合我演戲,哄騙婧兒到石府去。”胡氏一貫的陰險狡猾,自己執意要做這種齷齪且傷天害理之事便罷。但她偏要拉上自己的丈夫,把他也拖下水。
塗草伸著懶腰,他疲倦到雙眼都沒睜開,無心理會女人的瘋言瘋語。
他還想再睡兒,睡個有好夢的美覺。
“塗草,老孃不跟你發威,你當老孃是紙糊的哈?”胡氏兇悍的模樣,要多不講理就有多不講理。
於是,塗草就因為自己貪睡一小會兒,慘遭胡氏一頓無情的修理,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東屋。
婧兒心裡記掛著已經上路到城裡去的塗雷,全然沒注意到屋裡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這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婧兒的身後,挨著婧兒坐到床上。
“婧兒?”這人拿手指在婧兒的眼前晃了晃,也都沒能引起婧兒的注意。
大白天的,這女人又在為了什麼事情出神?
難不成,她想吃糖了?
“婧兒!”這人剛剛雙手擒住婧兒的細柳腰,立馬又熟練的抬起右手捂住婧兒半張開的嘴巴。
婧兒無比驚恐的“唔”了一聲,後背發涼,自己這是落入虎口了?
不,她寧死不屈!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胡氏趴在窗邊,一面抹著自己嘴角的濁白液體,一面張望著東屋的方向問道。
塗草渾身大汗,累癱在地上。
求別再跟他說話,他已經打不起精神來了。
說是要跟他算計大兒媳婦,可他此刻怎麼覺著自己才是被算計的那一個?
“你歇著,我去叫她做飯!”胡氏拍了拍自己沾滿灰土的衣裙,還多手的捏了捏塗草的厚嘴唇。
塗草鬱悶的說:“咋滴,你這是想模仿外頭老爺處死死刑犯的時候,大發慈悲的給死刑犯吃最後一餐飯?”
“就她?也配!”胡氏只是想著在自己把婧兒騙到石府之前,最後再壓榨婧兒這勞動力一回。
至於做好的飯菜,她才不會讓婧兒吃上一口!
胡氏心花怒放的跳著小碎步,她腦海裡已經在幻想著家裡沒了婧兒這個女人之後,自己重新坐回到女王寶座的日子。
首先,她要叫塗草天天裸著上半身,在她的面前秀身材。
其次,她的大兒子必須包攬家裡家外的雜活,遇事都要問她的主意。
然後就是她的小兒子,凡事都要以她為先,時常討她的歡心。
最後,就是……?
在胡氏推開東屋門的前一秒,她還幻想得挺美滋滋的。後一秒,她看到屋裡沒有婧兒的身影,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胡氏耷拉著腦袋,翻遍家裡的每一個角落,竟都未能尋到婧兒。
“老實交代,是不是你通風報信?”胡氏面目可憎的掐著塗草的脖子,哪兒還有前面恩愛纏綿的情意?
塗草的臉都青了,張了半天的嘴也沒蹦出一個字。
要他說什麼?
根據他對這女人的瞭解,如果他為自己辯解,那這屎盆子準扣他身上。
反之,只要他挺過這一關,就算是閻王爺的鐮刀來了,都留不住他的小命。
“啊……不是你,還會有誰?”果然,胡氏見塗草都快被自己掐死也沒有狡辯,才相信他是無辜的。
塗草面對著地面,劇烈的咳嗽,久久緩不過來。
他到底是上了年紀,哪兒經得起她這般毫無人性的虐待?
“不會是雷兒,或是電兒吧?”胡氏惡狠狠的啃咬著自己的手指甲,就像是在咬誰的肉。
塗草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順著胡氏的話意,無中生有道:“嘿,難怪了,我上次看到這倆兔崽子一個躲在門後,一個貓在窗邊偷聽我們的談話。”
“你看到了,也不跟我說?”胡氏餘怒未消,仍然一副吃人的兇惡嘴臉。
“這不是,當時想著倆小子有窺聽我們那方面事的癖好嗎?”塗草這僻重就輕的回答,不僅抹黑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還引爆了胡氏心底的怒火。
“看來,他倆是欠收拾了!”這個時候,胡氏已經失去了理智。
石府,前院。
隨著時間的流逝,石大海如坐針氈的等著,等著自己期待已久的美味送上門。
然而,他絕不會想到自己的後院起火,頭頂綠油油一片。
“老爺,天都黑了,奴才扶您回房歇息。”石府管家石頭低著頭,弓著腰,極力掩飾自己微顫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