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兒聽了這話,她皺緊的眉頭微微舒展,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看來,你之所以能在石府撿回一條命,還多虧了你懂得自保。嘖嘖,我還就沒見過有哪個男人慫成你這鬼樣的!”婧兒冷笑著嘲諷道。
她眼含笑意的看向塗電的方向,這讓塗電的心裡不禁一顫。
那些被塗電刻意忘卻的屈辱畫面又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作為一個男人,且在塗家要風得風又要雨得雨的過了二十年,塗電發誓自己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惡氣!
塗電攥緊拳頭,閉上眼睛,告訴自己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怒吼一聲,道:“娘,我想殺人,我想報仇,我想要那個王八蛋去死!”
胡氏被小兒子的話驚住,愣了半響才說:“電兒,你又發病了嗎?這話可不能隨便說,會死人的!”
“對呀,咱不惹事,好好的過太平日子!”喬小喬也這麼說。
塗家可不能再出什麼事,已經有一個塗音得了瘋病,真要是塗電再惹是生非,那塗家還能靠誰?
胡氏擺出少有的慈母面孔,語重心長的說:“兒啊,算娘求求你了好不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殺人那種事,可不敢想吶!”
喬小喬在一旁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把塗電哭得煩了,也就更加聽不進胡氏說的話。
“我不管,我就是要報仇,那個混蛋那樣子羞辱我,我不殺了他,我還是個男人嗎?娘,你以前都很支援我的,怎麼現在變了?你是不是更愛哥哥,不愛我了?”塗電聲嘶力竭的吼道。
在這一刻,塗電感覺自己被全世界背叛,所有人都離棄了他。
他無助的像個嬰孩,抓著母親的手就不肯鬆開。
胡氏的手腕吃痛。儘管她很想繼續說服小兒子放棄報仇的念頭,但她手腕的疼也令她很心塞。
胡氏的妥協,無疑是在婧兒的計劃之中的一部分。
胡氏愛子是固然的,但她始終都是本性難改,比任何人都記仇且瘋狂。
當白金金收到訊息,說是胡氏帶著兩個兒媳婦過來給她這位村長夫人道喜的時候,白金金臉上的顏色十分精彩。
白金金對胡氏這個戰鬥力驚人的老悍婦是有所忌憚的,如今她在村裡的地位未穩,也就更不想節外生枝。
“娘子,一個村中老婦,見了便見了,能出什麼事?”焦聰河滿不在乎的說道。
焦聰河斜躺在炕上,嗑著別人家孝敬來的瓜子,桌上擺著石府送來的新鮮瓜果,這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
早知道這村長能過上這麼舒坦的日子,他又豈能事事都放任白金金瞎折騰?
“你懂什麼?”白金金有點煩躁。
白金金擔心的是,這會不會婧兒故意帶著胡氏上門找茬?
正在兩人說話間,胡氏已經氣勢洶洶的闖進來,像極了一隻鬥志昂揚的母雞。
“你……你你?”白金金的舌頭被嚇得打結了。
“嫂子有事慢聊,我…我出去逛會兒。”焦聰河這狗膽子比針尖還小,遇著事兒跑的比誰都快。
白金金才端起的架子,一下子被拆得七零八落。
就在跨過門檻的時候,胡氏忍不住驚呼道:“哎喲喂,你家這門檻咋這麼高,就是發大水,也不會漫過膝蓋的位置呀!”
“沒到膝蓋的位置,也就到小腿位置而已,不都說門檻高,是好人家嘛!”白金金笑得臉都扭曲變形了。
婧兒止步在門口,並沒有隨著胡氏一起走進去。
婧兒此舉是在向白金金傳遞一個資訊,那就是她無意與焦家敵對。
她願意做一個透明人。
“不用我說,村長夫人也知道我家跟石府的恩怨,如果您有意幫一把,那我們實在是求之不得。”胡氏開門見山的說道。
白金金聞言,沏茶的動作一頓,假笑道:“在老嫂子面前,我可不敢當什麼村長夫人的。老嫂子要是不介意,喚我一聲金金就好。我這人嘴笨,交不到什麼朋友,還希望老嫂子不要嫌棄我。”
“金金?”胡氏原以為白金金很好對付,再狡猾如狐的人也難接她這一招。
可是,白金金不僅笑著應了一聲,還不著痕跡的就是不接胡氏提及石府的話茬。
這讓胡氏很是抓心撓肺的難受,瞧白金金的眼神也不如往常。
“既然你沒有合作共贏的想法,我也就不多說了。反正,你家要沒有石府那樣龐大的財力物力在後面做支撐,村長之位也不過是個空殼,誰會認真當回事?村中大小事,又有幾件事情是你們算了的?不要以為吃到一點瓜子,就是甜頭!”胡氏直白的說道。
胡氏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津津有味的磕著,還挺愜意的。
她又喝著白金金沏的茶水解渴,更是悠然自得。
“……!”白金金也不傻,當然懂得胡氏話裡的深意。
如果她不幫胡氏,那麼憑著胡氏在村裡作威作福的勁兒,肯定會先拿她開刀。
如果她在村裡的根基已穩,自然不懼胡氏這潑婦的威脅。
倘若有石府這樣雄大的財力,她又怎會需要看胡氏的臉色?
白金金心內千頭萬緒,卻苦於孤木難支,終是無奈妥協。
回家的路上,胡氏心情大好的說:“這件事很重要,你們可都要站在我這邊,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懂了嗎?”
“娘,我們這麼做不好吧?”喬小喬一想到自己昔日的好姐妹被自己婆婆隨意拿捏,她這心裡多少有點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