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林暉拿出繃帶和消毒酒精以及其他醫療物品。
安雪的肩膀被白T鬼砍傷, 但一整個下午他們都在A市調查,根本沒時間處理傷口。
奇怪的是,安雪本人不在意, 夕樓和程樂山竟也不擔心,提也沒提。那麼大的傷口,又沒消毒,在衣服底下捂一下午肯定得長膿, 林暉擔心一不小心就會感染惡化。
林暉提著醫療箱進來時,程樂山和夕樓已經到了, 三人坐在一塊,正在整理手頭上搜集到的線索。
看到林暉手上的醫療箱, 安雪表情十分疑惑。
安雪:“你受傷了?”
他記得他們下午並沒有進行高危高強度活動?
林暉擺擺手:“不是的, 我是擔心你的傷口。”
“哦。”安雪瞭然, 解開制服襯衫的扣子,將衣領拉下來,露出線條好看的鎖骨,他的膚色冷白, 脖頸、肩膀, 都白得晃眼, 有一種精緻的美感。
夕樓:“!”
林暉:“!!”
夕樓伸手攔住安雪:“別拉了。”
林暉耳根有點紅,想看,又不好意思, 極其糾結的偏開眼神:“是、是要我來包紮嗎?”
“不是。”安雪聲音淡淡的,示意他看向肩膀原應該受傷的地方, “我已經好了。”
林暉:“?”
他仔細一看, 未來得及換下的襯衫血液乾涸, 原本應該鮮血淋漓的傷口早已癒合, 甚至一點痕跡也未曾留下。
“誒?哈哈……”林暉有些尷尬,抓了抓頭髮,訕訕笑笑,但還是好奇,湊近又看了幾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不知道。”他的傷口好得一向很快。
安雪重新扣好襯衫,朝林暉招招手:“放好,過來整理線索。”
林暉聽話的將醫療箱放到一旁,搬了張凳子,在三人身邊坐下。
這次的事件已經十分清晰。
下午抓來的二十七隻鬼將能吐的事情全吐乾淨了,貢獻出其他同樣受到契約的鬼的地理位置,用實際行動表悔改,表忠心,勉勉強強在安雪手下留下一條命。
罪魁禍首是噬夢,他的目的,是要在十一月六號,在A市文化中心強行舉行契約儀式,奪取全A市人民三分之二的生命。
第九分隊其他成員大機率在噬夢手中,生命能量依然活躍,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而安雪,決定按兵不動,等待十一月六號的契約儀式。
林暉聽他們討論之後計劃,心生疑惑,弱弱舉手,問道:“那個……就是,為什麼要等到六號?六號的鋼琴賽會有不少觀眾,加上工作人員,怎麼算都會有大幾百上千人,文化中心又在市中心,如果按兵不動,到時候現場爆發衝突,豈不是會危及普通人群?為什麼不申報通知取消賽事,清掃人員,隔離現場,直接攻擊噬夢?”
聞言,夕樓皺眉,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今天和你行動了一整天,我有個問題一直很想問。”
林暉疑惑:“什麼?”
夕樓:“你一整天都在問我們要做什麼,想怎麼做,所以你在第九分隊到底怎麼執行任務的?”
林暉弱弱的“啊”了一聲。
自己是說錯話了嗎?
他不該提問的。
“對、對不起。”他低下頭,小聲道歉。
身邊,夕樓忽然“嘶”的倒吸一口氣:“好疼!”
林暉朝他看去,只見安雪屈起手指在彈在夕樓額頭上,大概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氣,額心已經紅了一片。
安雪無視夕樓幽怨的眼神,對林暉道:“他嘴欠。”
程樂山也解釋說:“是,小少爺就是這個毛病,他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夕樓:“……”
安雪:“給你三分鐘時間,你自己好好思考剛剛提的問題。”面對新人,他的話難得多了些,“出來執行任務不能只是問我們怎麼做,為什麼這樣做,要學會自己思考。”
天師的工作是和非人類戰鬥,每一次任務都十分危險,哪怕只是F級任務也可能發生無法預料的變故。
如果不能培養縱觀全域性的思維,及時預判的能力,很容易在執行任務過程中遭遇危險,失去生命。
任務失敗,導致死亡。大多都發生在新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