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回谷外自有城鎮,且頗有欣欣向榮之感,壽宴是在隔日,說是靜觀其變,沈醇卻是帶著沈白上街去了。
坊市之內,道路兩側各種叫賣的東西,沈醇負責選,沈白則負責在後面付銀兩,提東西。
“這些麵人倒是精緻。”沈醇透過帷帽的邊緣看著那色彩鮮豔的麵人道。
“少爺喜歡哪個?”沈白問道。
“這個。”沈醇從其上挑到了一個黑衣白麵的麵人道,“這個看起來頗為像你。”
“您真是好眼光!”賣貨的小販看著他們的衣著時眼睛已經亮了。
沈白看了過去,沒從那紅彤彤的臉上看出什麼:“不甚像。”
“神似而已。”沈醇拿過了那一支微微示意道,“就要這個了。”
沈白付了錢跟上。
從街頭走到街尾,不過一兩個時辰,沈白手中已然捧滿了東西。
沈醇從其上拿過了幾個盒子道:“我們回去吧。”
“好。”沈白說道。
他所買之物不過是一些吃食玩具,買時不覺,一一拆出來後發現其中竟還有一個撥浪鼓。
沈醇在沈白麵前搖了搖那小鼓笑道:“可玩過這個?”
“不曾。”沈白看著那鮮紅的小鼓說道。
“給你玩。”沈醇笑道,“拿著。”
沈白沉默了一下接過,搖了兩下,那鼓聲頗重,還未等徹底停下來,那鼓紙咔一下碎裂了。
沈白:“……”
“看來質量不太好。”沈醇拿過那紙糊的小鼓道,“下次給你買個羊皮的。”
沈白欲言又止:“多謝少爺。”
儘管他對這小鼓沒什麼興趣,可只要是少爺送的,他皆是喜歡的。
七零八碎的拆出來都是食物,沈醇也就吃個新鮮,大多也都是放在了旁邊,沈白默默的將那些食物重新包紮起來放在了一處。
“阿白真是賢內助。”沈醇說話的時候,從一堆東西底下抽出了那個麵人。
黑衣服還是那個黑衣服,腦袋卻不知道掉到了哪裡。
“阿白,去把那個小販揍一頓怎麼樣?”沈醇看著那缺了腦袋的麵人說道。
“是。”沈白當即起身,卻被沈醇抓住了手道,“我說笑的,不過是一個麵人罷了。”
雖然掉了腦袋的畫面看起來不太舒服,但也只能說明那小販粗製濫造而已,說明不了其他的問題。
沈白垂眸,重新坐了下來道:“少爺心情不好。”
“這倒沒有。”沈醇打量著那個麵人,半晌起身隨手丟到了一旁起身到了門前叫了小二。
小二按照要求送來了東西,沈醇開啟了其中的粉末,兌水開始揉捏,一部分分了出來,另外一部分則分成數份,用各色的汁液調和成了不同顏色的麵糰。
沈白在旁靜看,本以為他是又找到了什麼新鮮的玩意,卻不想他將麵糰捏和時頗有章法,不管是肢體還是褶皺,都做的栩栩如生。
待身體做好,他又揉了麵糰開始做腦袋的部分,精雕細畫,長髮披垂,面上的面具連那個白字都清晰可見。
待一應粘上,沈白看著那靜立在桌面上的麵人瞪大了眼睛,竟覺得像自己縮小了站在那處一樣。
【宿主,您這不是麵人,是手辦。】521說道。
麵人雖也有精緻的,但大多講究的是神似,不像宿主這樣,連細節處都無一錯漏。
【既然要做,自然要做到最好。】沈醇說道。
“少爺的手真巧。”沈白打量了數眼稱讚道。
沈醇笑了一下,拿起那個剛剛做好的麵人道:“這才是我的阿白。”
沈白有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那時的不悅是因為那個麵人腦袋掉了。
生死之事上天註定,或許那麵人的腦袋掉了在少爺看來是極不吉利,且具有詛咒意義的。
沈白心中被暖意填滿了:“是。”
“我做了你的,你也做個我的好不好?”沈醇將面盆推了過去道。
沈白看著那各色的麵糰愣了一下:“屬下不擅此道。”
“此事甚好上手,只用用心去做便是。”沈醇說道,“只要是阿白做的,我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