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那個圈子裡,私生女一向不受人待見,尤其是像白筠這樣的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的孩子,白家的主母是個厲害人物,把控著白家大大小小的一切,白筠這些年過的如履薄冰,可是沒想到這把火最終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失去了傅家這顆大樹,她爸爸的處境更為艱難,也正因為如此,家裡把算盤打到了她的公司頭上。
原本勢頭很猛的公司在家人的圍追堵截之下無奈宣佈破產。
她和傅蘊是家族聯姻,在後續的發展中,傅家逐漸壯大,成為D市的三大支柱企業之一,而姜家逐漸落魄,但是破船也有三分釘,該有的牌面也都有。
傅蘊提出退婚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的,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一向很討厭白筠。
被白家趕出來的時候還是姜懿然收留的她,傅蘊來找她看到白筠還嫌惡的皺了皺眉。
是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呢?
是她一次次無視他的目光若有似無的追隨著白筠開始的嗎?
是忽視了他的英雄主義情節的時候嗎?
家人指責她連個男人都看不住,“姜懿然,拿不到融資,你以後就別回這個家了。”
“姐,你連個男人都能被人搶走,真是沒用,A大畢業又有什麼用呢?”一向被狀元光環壓制的妹妹終於找到了發洩出口。
“姐,你去跟傅蘊哥認個錯,他會原諒你的。”一向事不關己的弟弟在發現自家企業要倒了的時候,終於開口了。
所有人都在為自己的利益考慮,都在盤算著怎麼才能利益最大化,用最小的代價搏一個萬丈光輝。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在乎她這個當事人的感受。
被出軌她不難受嗎?
十幾年的感情她不傷心嗎?
朋友的背叛她不難過嗎?
姜懿然看著一屋子的人,不禁浮上一絲冷笑,這就是親人,是傳說中的血濃於水嗎?
她賣了一手創辦的公司,來填補姜家的虧空,也徹底的退出了商場,浮雲渺渺,浴陽殘血,長河東去,雲開日出,那一年她走遍了大江南北,也斷絕了和家裡的一切聯絡。
在外人眼裡她落荒逃離D城,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遠離了那些是是非非,生活是多麼的愜意。
在這段時間,她談了兩段戀愛,第一個是雲城的大學教授,一個充滿書卷氣的男人,他們共同走過了祖國的大江南北,但是千里送君,終有一別,他想結婚,而她要自由的靈魂。
他承諾她可以辭職,但是她不想揹負任何人的人生。
第二段戀情是個富三代,她喜歡他的綠色頭髮,喜歡他閃耀的鑽石耳釘,喜歡他的紋身,喜歡他桀驁不馴的人生態度。
這些都是一路名校的她沒有體驗過的,人總是會被截然相反的所吸引,她也不例外。
這段戀情告終在一個夜晚。
他玩地下賽車的時候被她撞見了,於是,她便提了分手。
“為什麼,就因為我和別人比賽?”他不可置信。
“我不喜歡把生命交到別人手裡的感覺,腎上腺素飆升的時候很刺激吧。”她俯到他的耳邊,“死亡也是一瞬間的事情,一念之差,隨時可能有不能挽回的結果,我不想承受這份痛苦,所以,當斷則斷。”
她甩的乾淨利落,獨自一個人又重新踏入旅程。
在外漂浮三年後,她重新回到了D城,闊別三年,她又回到這個養育她的城市。
當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後,她知道,她可以了,可以重新面對這一切了。
一些老朋友知道她回來了,熱情的招呼著要給她辦歡迎酒會,酒會上,所有的老朋友都在,趙綠兒,凌含之,任錦文,沈斯琪,所有的一切彷彿都沒變,最後是傅酌攜著妻子前來打招呼。
傅酌是傅蘊的哥哥。
“傅酌前兩年就娶了文錦心,還有了一個寶寶。”友人趴在她的耳邊小聲科普到。
酒會過後,她沒有回家,而是定了個酒店套房,等電梯的時候,她開啟了這本龍傲天文學,看到了眾人吐槽的惡毒小姨,然後再抬眼,就到了原主打算跑路的大巴車上。
夢無序的跳躍著,一瞬間的拉扯,彷彿又回到了被千夫所指的時候,她張開嘴想要辯解,卻發現根本無從開口,嗓子如刀片割過般,發不出一絲聲音。
睫毛忽閃著,一瞬間的光亮又把她拉回現實,讓她清醒,現在是書中世界,她重新擁有了家人,也有了感情穩定的男友。
她從來沒生過這麼嚴重的病,她知道,這是她的身體在向她求救,迷迷糊糊間,她拖著病弱的身體,摸到了手邊的電話,眼睛卻看不清楚上面的按鍵,指紋解鎖失敗,無法輸入密碼也就意味著無法向外界求救,姜懿然有些脫力。
她軟綿綿的倒下去,手機摔倒地上發出一聲響聲。
大腦見給她的警告不再發揮作用,便自動退出了後臺。
難道這輩子又要莫名其妙的死去嗎,姜懿然有些不甘心,生活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她租了房子,有了慰藉,還交了新男友。
她想到恣白,好不容易把小外甥拉扯大,如今驟然離去,他該有多傷心。
恣白本就比別的孩子敏感。
那麼這次,他會不會又以為,她再次拋棄了他?
強大的意志力讓她迷迷糊糊間她看到了原主,她一身珠光寶氣的嘲諷道,“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矯情的,銀行卡里有上千萬,長的胸大屁股翹的,一看就是男人喜歡的型別,找幾個帥哥嫩模還不簡單,也不知道你怎麼把自己過的抑鬱,讓我看,哼,就是矯情。”
“就是你那爹媽,跟我家那兩個老不死的一樣不靠譜,難纏死了,天天纏著我要錢。不過我沒給他們,還讓人把他們趕出去了。”
原主有些懊惱,彷彿這是她最近人生中最讓人煩惱的事情。
原主不服氣的哼了哼鼻子,彷彿對姜懿然嗤之以鼻,“現在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房子,車子,票子,身子,那個拖油瓶和那幾個難纏的老傢伙都讓給你了,別再回來糾纏我了,就算你想換回來我也不會答應的。”
見時機差不多了,原主消失在神識間。
姜懿然不知道這是迴光返照還是燒迷糊了,一整晚都在做扭曲的夢境,抽象的空間,幽暗的眼神,失控的生命,她感到有東西纏繞著她,讓她無法呼吸,無從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