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面待著,護好那姑娘。”靈虛子囑咐了這麼一句,一手握長劍,一手持拂塵跳下馬車。
兩名馬伕見到前方狀況,早已分散逃命去了。
前方來了二十幾名人馬,攜有大刀、長矛長槍等項兵器,他們舉有一暗紅旗幟,旗上繡有大字“赤”。
靈虛子知道這由青州那邊起頭的起義軍。
老皇帝多不管朝政,朝廷腐敗嚴重,底下臣子賣官害民,衙內盡是貪官汙吏。民不聊生,百姓積攢的怨氣終於是爆發。
四日前,正是虞子鈺離家出走那日,青州有志之士聯合起義,要討伐貪官汙吏,他們自號為“赤虎軍”。此舉一出,各地紛紛響應,劍指朝廷之腐敗。
各方勢力魚龍混雜,有殺貪官除腐敗的,也有諸侯王欲舉兵歸京造反的,也有強盜馬匪打著起義的名號,到處燒殺搶掠。
短短四日,各處已是兵戈擾攘,天下洶洶。
而虞子鈺和李既演都還不知其中。
現下出現的這支赤虎軍,便是一群馬匪藉以赤虎軍的名義,明目張膽打家劫舍。
靈虛子一行的兩輛馬車,不可避免引起馬匪的注意。一隻響箭穿風破空襲來,勢如破竹只指靈虛子眉心。
靈虛子面色無畏,長劍一揮斬斷響箭。
李既演也下車而來,先是去看虞子鈺,囑咐她先別亂動,而後站到靈虛子身邊。
馬匪為錢財而來,幾人衝到靈虛子面前,直言不諱:“道長,我們是赤虎軍的人,如今需要籌軍起義,道長快些將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好讓我等殺了那狗皇帝,為民除害。”
靈虛子何等的視財如命,怎會讓他們得逞:“貧道出家人,向來靠行人施捨度日,身上並無錢財。”
為首馬匪嗤笑一聲:“那這路,道長今日怕是過不去了。”
雙方很快打起來,李既演沒帶武器,好在身手了得,急速搶了一名馬匪的彎刀。他本以為靈虛子這個弄虛作假的道士,只會裝神弄鬼跳大神。
不曾料到,靈虛子功夫不凡,在幾個馬匪的圍攻下,居然還佔據上風。
虞子鈺自然是坐不住,探出頭大喊:“祖師孃,他們是什麼人啊!”
靈虛子幾個退步到馬車邊上,劍尖封喉斬殺了兩名馬匪,對虞子鈺道:“惡鬼出沒,你別出來。他們道行太深,為師來降服就好,你照顧好那姑娘。”
“是,祖師孃!”虞子鈺覺得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李既演在前擋敵人,與馬匪幾戰來回,打得不可開交。馬匪見李既演和靈虛子身手了得,李既演又是身穿金貴衣物,看著不是白身,遂下手更狠。
靈虛子和李既演漸漸被馬匪圍攻,迫使二人離開馬車。
一名刀疤臉馬匪飛身來到馬車前,一掀開簾子,看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坐在裡頭,面露垂涎:“好姑娘,快出來,隨哥哥上山做壓寨夫人。”
虞子鈺揉揉眼睛,堅信祖師孃的話,把馬匪當成是惡鬼妖怪。
她一咬牙,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與祖師孃同進退,一起降魔除妖。她抽出腰間彎刀砍向刀疤臉,這把刀是父親找鑄劍師為她打造,削髮如泥。
刀疤臉只當是兩個手無寸鐵的姑娘,一直沒防備,霎時被虞子鈺一刀砍在腦袋上,鮮血飛濺,沒了氣息。
虞子鈺跳下馬車加入戰鬥,這時靈虛子和李既演大獲捷勝,斬殺馬匪十餘人,只剩下幾名四下逃竄。
虞子鈺心潮澎湃,對逃竄的馬匪奮起直追,靈虛子在後面喚她:“子鈺,別追了,快回來!”
“我馬上就好!”
她從未覺得如此癲狂和爽利,只當自己是降妖捉怪的大神仙。追著那馬匪不放,最後一刀刺入馬匪後背,直穿胸膛。
李既演結束戰鬥,正要去追虞子鈺。卻見她從林中奔回,一手拿刀,一手還提著個東西。
再一細看,發現她竟提著馬匪的頭顱。
虞子鈺匆匆跑回來,拎著馬匪的頭,邀功似的捧到靈虛子面前:“祖師孃,你看,我也殺了惡鬼。這惡鬼可真兇,還打我呢。”
靈虛子神情呆滯稍許,又迅速板起臉:“拿這玩意兒回來幹什麼,趕緊丟掉,晦氣得很。”
虞子鈺將頭顱丟在地上,一本正經問道:“不需要封魂嗎,得用糯米灑上去,再用桃木將其燒成灰才行,不然它還會復活的。”
靈虛子似乎很生氣,拿起拂塵在虞子鈺手臂上抽了一下:“跟你說了,這些惡鬼道行太深,為師來降服就夠了,你衝出來幹什麼!”
虞子鈺委屈不已:“惡鬼都衝到馬車裡了,難道要我束手就擒?”
“你殺他也就殺了,把他的頭砍了帶回來作甚?”靈虛子怒氣不減。
虞子鈺掉了兩滴淚:“以前上山殺妖時,都是砍了它們的頭帶回家封魂的,這次怎麼不能砍?”
虞子鈺頭一回殺人就如此無所畏懼,還砍了人家的頭捧回來邀功,令李既演不得不擔憂。不能再讓虞子鈺跟著靈虛子混了,如此下去她只會更瘋。
李既演朝靈虛子乾巴巴地拱手施禮。
“道長,子鈺原本心性至純,如今卻殺人不眨眼,只怕是修了歪門邪道。在下不得不替家妻做主,今日須得讓她與道長了卻師徒關係,道長不必再教她降妖除魔。”
說完,他轉身搶過虞子鈺沾滿血跡的彎刀,強行拉她離開。
第46章
◎李既演的無奈◎
虞子鈺聽到李既演的話, 如五雷轟頂般,怒不可遏甩開他的手。
“你算什麼狗屁東西,祖師孃是什麼人, 你怎敢這樣出言不遜, 不要命了?”
看著虞子鈺腳邊的馬匪頭顱, 溢位的鮮血還在冒熱氣, 睜圓環眼,凸起的眼球截停在死亡那一刻,都還沒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