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商販養家科舉日常 第24節(1 / 2)

黃長植夫婦在宴客廳裡實在是待的不痛快,便去外面的走廊上透了會氣,沒想到不一會兒的工夫,等他們再回到宴客廳的時候座位已經被別人佔了。兩人再沒了待下去的心思,直接就回來了。

這事是長房做的不地道,但氣卻都讓黃長植夫婦受了,兩人是越想越難受,越難受偏又越要去想。

黃寄北只好耐心的勸導兩人:“阿爹阿孃,你們不要為不相干的人生氣了,我們在長房手上也不是第一次吃虧了,以後我們只把對爺奶的孝敬給到了,長房那邊就不用來往了吧,生氣傷身,傷到了自己這都划不來呀!我們現在有自己的日子要過,這客棧正是忙的時候,我們賺錢還來不及呢,哪還有心思去想其他事呀!”

黃長植夫婦對黃寄北的話很是認同,他們這出去大半天,耽誤了不少事,這人的面子是自己掙的,不是靠別人給的,長房不尊重他們,他們也沒必要對這一家子的行徑念念不忘了。

其實長房搞這麼一出還真是故意的,黃長楷對當初客棧開業的時候黃長植一家沒把自己奉為上賓一直耿耿於懷,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既可以炫耀自己的女兒嫁了個好人家,又能讓黃長植夫婦有苦說不出,這麼缺德的事像是他會做的。

見兩位冷靜了下來黃寄北覺得有些話是時候說了,便給黃長植夫婦又續了杯茶,說道:

“阿爹,阿孃,自從爹爹受傷,到現在已經有兩年的時間了,再苦的日子我們也熬過來了,之前答應你們的話是時候兌現了,下個月我就重新回學堂,兒子必定爭氣,考取功名給爹孃你們撐腰,給小桃撐腰,到時候我們給小桃找戶好人家,熱熱鬧鬧的嫁出去,我們自己家的婚宴可不會讓你們受氣!”

黃長植夫婦已是熱淚盈眶,他們終於等到這天了。

“二郎,這幾年耽誤你了,我家二郎合該就是個讀書人,你去了學堂我和你阿孃幹起活來都更有勁了,做爹孃的就盼著子女出息,這兩年賺的錢我和你阿孃都攢著呢,就盼著你有朝一日能用得上。”

第34章 縣試

深秋的清晨, 第一聲雞叫響起,睡在上鋪的黃寄北睜開了眼睛,盯著頭頂的蚊帳發了一小會兒呆, 隨即躡手躡腳的下了床,用冷水簡單洗漱過便在晨曦中讀起了書。

庭院中的小草上已佈滿了寒霜,屋簷下的燕子早在前段時間就飛走了,整個庭院靜悄悄的。

下鋪的歐陽文在聽到黃寄北的出門聲音後立馬也坐了起來, 披上外套,點起一隻蠟燭就開始看書。這個黃寄北明明剛來學院不久, 也就是個丙等生,但不知道為什麼,總給他一種威脅感。

黃寄北來到這已經兩年了。從最開始的窮困潦倒到現在的小康生活,日子一直的慢慢變好,半個月前經曾先生介紹他進了這家縣城最好的學院,橫波書院。

書院學費可不便宜, 一個月就要一兩銀子的束脩, 寄宿的話則是要二兩銀子一月的。要知道外面秀才們開的私塾, 一年也就只要四五兩。還有書本費、筆墨紙硯的支出, 這些一年也要個十兩左右。

這錢黃寄北花的是捨得的,銀子嘛,就是該掙掙,該花花,之前那麼拼命的掙錢不就是為了以後需要花錢的時候不畏畏縮縮的嗎, 現在客棧每月的收益穩定在二十五兩左右, 足夠支撐他在書院的開銷了。

黃寄北一開始還是每天往返走讀, 沒過幾天黃寄北就發現了自己和同學們的差距,當機立斷改成了寄宿。自己雖是有一定的基礎, 但和學堂裡的甲等生比起來,還差的遠,他需要更多的學習時間。

寄宿以後他徹底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只每半月回家一次。既然要讀書就要好好讀,家裡的事他相信父母能處理的很好。

橫波學院管理嚴格,每旬一小考,每月一大考,乙等以上的學子才會被允許下場應試,但一般能透過的都是甲等的學子,今年剛過不久的縣試橫波書院就有五名學生透過了,這些學子平時學業都屬甲等。

其實比起做生意,黃寄北更喜歡讀書,那是一種很存粹的感覺,沒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可以自由的獲取知識增長見識,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選擇做一個存粹的學術研究者,但這對現在的他來說的確是太奢侈了,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他能過上這種生活。

橫波書院院長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舉子,平時大家稱呼他沈院長,沈院長年輕時也曾做過官,告老還鄉後開了這家書院。

沈院長平時並不負責授課,只在策論和考試技巧上會對學子們進行點撥。書院有三名秀才,兩位已是年近不惑,有著非常豐富的教學經驗,另一位丁秀才還不到三十就已經是廩生了,是很有希望中舉的,如今在書院教書也是為了補貼家用。此外還有三名童生作為助教,協助日常教學工作。

橫波書院頻繁的考試讓黃寄北很快的融入了大淵科舉氛圍。在大淵,想要成為秀才, 需要經過縣試、府試和院試。縣試階段,主打的就是死記硬背,把四書五經給讀爛了就行,正所謂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三個月後,入院時被分在丙等的黃寄北已穩居橫波書院甲等位置了。甲等只設五名,黃寄北上來了,歐陽文就被擠下去了,歐陽文因此更拼命了,每天晚上都要用掉五六根蠟燭。

寒來暑往,秋風將至,又是一年縣試來到,黃寄北進書院已經將近一年了。

橫波書院如今共有五十六名學生,其中二十四名已過縣試,二十一名打算今年參加縣試,剩下的十一名都是年紀還小的蒙童,尚不到年齡。

黃寄北如今已經十三歲了,他就在今年那二十一名縣試名單中,嚴格來說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參加縣試了,原來的黃二郎在三年前的那場縣試後不久就去了,三年的時間下來,他已經把自己當成是真正的黃二郎了。

縣試在即,全家最不緊張的就要屬黃寄北了,黃長植和白氏歲極力掩飾,但仍舊可以輕易看出他們的擔憂,四娘黃小桃也沒了往日的活潑,生怕打擾了兄長。黃寄北倒是心很寬,縣試只是大淵科舉的第一步而已,若是他連這關都過不了,不如趁早省下這讀書的銀子。科舉之路雖說漫長,但遠的先不說,這縣試他對還是很有信心的。

“阿爹,我難得一次回家,你們開心點嘛,阿孃,我想吃餛飩了,給我煮好不好。”出門在外,黃寄北最想念的就是阿孃的那一手餛飩了,無論什麼時候吃,都覺得是那樣的美味。

“好,阿孃去給你下餛飩,二郎先歇著吧,回家就先鬆快鬆快。”白氏溫柔的說道。

其實黃長植夫婦並不是擔心黃寄北考不好,對他們來說,只要兒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行,三年前的那會著實是嚇到他們了,在他們眼裡,那考場可怕極了。

吃完一大碗的薺菜餛飩,又洗了個熱水澡,黃寄北徹底放鬆了下來。這裡就像是他的加油站,每半個月回家一次,他就能消除所有的負面情緒,重新精神飽滿的投入到學習中去。

次日回書院,院長就給大家講了縣試報名的安排。這就是就讀於書院的好處,無需自己為這些雜事奔波。

本朝規定凡參加縣試的學子,需在本縣禮房報名, 須填寫內容包括籍貫、姓名、年齡、三代履歷、身貌等項表格。並以同考七人互結,再由本縣廩生出結作保,保其確係本縣之籍貫、且出身清白,非倡、優、皂隸之子孫,並無居父母之喪者,方準報名應考。

橫波書院本次有二十人一報名,剛好可以分成三組互結,丁秀才就是稟生,可以幫他們作保,省去了不少麻煩,當然作保的費用是不能省的,每年這時候丁秀才都能有一筆不菲的收入。

縣試分三場,一天一場,考場在縣衙禮房,主考官為本縣的縣令。

因為要連考三天,所以即便縣城離家只有一個時辰的路,黃家也不可能讓黃寄北每天來回地跑,黃長植早早的就定好了客棧,他更是不顧黃寄北的阻攔堅持要去陪考。孩子再大那也是孩子,黃長植放心不下。

黃寄北也就不再堅持,正好也可以讓阿爹學習提下縣城客棧的經營經驗。

大淵的考試時間都安排的比較合理,一般都是安排在秋分或者春分左右,氣候不至於太惡劣。白氏還是不放心,給黃寄北備了一件夾襖。

父子兩提前兩天住進了客棧。說真的,有人陪著,照顧飲食起居,真的能鬆快不少。

到了考試那天,黃長植一大早就醒了,輕聲起床,替黃寄北打點好了早餐和車馬。黃寄北洗漱過後再次檢查了考籃。父子兩吃過早餐,就往考場去了。

考場門口已排起了隊,輪到黃寄北了,他拿出了自己的身份文書和考牌,負責檢查的官差核實過後放行,黃寄北往前走,把考籃遞給了前面另一名官差。

考籃裡只有毛筆、墨錠、硯臺、筆筒、筆架、白布、裝水的白瓷瓶、幾塊燒餅和火摺子。

接著就是核對報名文書上的關於考生的圖文描述,檢查是否是本人考試。

仔細看過後又上來一位官差示意他脫衣服,脫得只剩一件裡衣後有進行了搜身。一番折騰後,終於檢查完,黃寄北這才被放進了考場。

黃寄北拿著自己的考牌在衙役的帶領下找到自己的號房。號房是一排排連在一起的小木棚,一排排號房是面對面的,兩排之間的距離很大,大約有五米寬,是不可能看到對面的試卷的。

黃寄北掀開木板進入自己的號房,裡面又窄又矮,大約一米二的寬度,裡面一張凳子,凳子上放有三根蠟燭和一碗清水。將掀開的木板橫嵌進號房兩邊的凹槽,就組成了一張桌子,著實太簡陋了。

放下考籃黃寄北就抓緊時間開始打掃,用白布將桌面和凳子擦拭了一遍,拿出硯臺,倒入清水,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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