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商販養家科舉日常 第28節(1 / 2)

再說黃寄北, 在興奮過後不免感到了一陣空虛, 後面的路要怎麼走,是時候做選擇了,是知足常樂安居一隅,還是積極進取展翅高飛,處於人生的十字路口, 他只能自己拿主意。

他嚮往青麓書院, 但那山高水長的去了就沒辦法照顧父母了, 自古有云:父母在,不遠遊。但如果一直待在蒼梧縣, 考上舉人的機會是很小的,在這裡他已經找不到可以讓學業更進一步的機會了。

鄉試三年一次,他又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試錯。

雖然阿爹阿孃並沒有給他壓力,但他是想給他們更好的生活的,客棧雖然能賺錢,但也實在是辛苦,阿孃大熱天的依舊要在後廚忙得熱火朝天,阿爹每天忙裡忙外,晚睡早起,事事都要操心,等他們老了幹不動了怎麼辦。

黃寄北心中做不了決定,便搶了四孃的活去後院餵雞,和動物相處總能讓他感到放鬆。黃寄北蹲在雞窩前,看著搶食的小雞發呆,等小雞們都吃飽了他也沒有了待下去的理由,站起身來便要回房。

起身的瞬間,黃寄北看到了一件熟悉的東西,莫名的覺得眼熟,總覺得在哪裡看到過。

仔細一看,是馬兒的韁繩。

他回想起來了,這個韁繩的打結手法他在自己的驢車上看到過,程大叔送自己去考試的時候,給驢身上的韁繩打結用的就是這種手法!

他還和自己說過,這個手法是他們家獨有的,十分結實,外人是不會的。

黃寄北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急忙的跑去了前院。

“阿爹,程大叔呢,孩兒有要緊的事要找程大叔!”黃寄北著急的說道。

“你程大叔回魚塘了,有什麼事你先和爹說說看,實在不行爹這就去把你程大叔找過來。”黃長植說道。

“阿爹,我有程大叔兒子的訊息了,只是還不確定,客棧後院的馬廄裡那匹棕色的馬你知道是誰的嗎?那馬兒的韁繩的打結手法和程大叔的手法一模一樣,程大叔說過這是他家的獨門手法。”黃寄北一口氣說道。

“這馬我知道,是在樓上包廂吃飯的客人的,是個大戶人家,傍晚時分過來的,訂了二樓上房,這一時半會走不了的。”黃長植說道。

黃寄北還是不放心,說道:

“阿爹,我還是擔心夜長夢多,雖說空歡喜一場難受,但這要是錯過了,下次再遇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你幫我先看住這家人,我這就去高家村找程大叔。”

“好,你放心去辦,路上小心點,這外面天都黑了。”黃長植朝著黃寄北的背影喊道。

黃寄北顧不上用晚食,騎上自家的小毛驢噠噠噠的就往高家村去了。

黃寄北到的時候程遠正在屋裡用晚食,聽完黃寄北的來意後險些將手上喝粥的碗給摔了,定了定心神後他立馬去找高冬青借了毛驢,和黃寄北兩人快速地奔向客棧。

程遠一進門就要往二樓跑,黃寄北和黃長植趕忙拉住了他,這麼貿貿然的去打擾貴人很有可能把事給搞砸了。

這一路上黃寄北也想過了,這家的老爺夫人是不可能親自來馬廄栓馬的,做這個事的極可能是他們的僕人。

黃長植的話正好驗證了他的猜想,趁著黃寄北去找程遠的工夫,黃長植已經打聽清楚了,這戶人家此行一共五人,老爺夫人並三個僕人,其中一位年長的是管家,一位是夫人的丫鬟,剩下的那位就是負責趕車的車伕,是一位十七歲的年輕人。

黃寄北先提著燈籠帶程遠去看了韁繩,等程遠確認後,黃長植那邊藉口馬兒有恙把那位車伕給請了出來。

程遠一見到車伕就知道是了,這年輕人和他程材小時候真像啊!簡直就是放大版的小程材,這輩子沒想到還能再見到!

那年輕車伕對於他們的心理活動卻是一無所知,到了後院後他先是仔細的檢查了馬兒,確認無事後正要發問就看到一個大叔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這一連串的,他都要懷疑這是黑店了,不過現在黑點的菜都做的這麼好吃了嗎?

多年夙願成真,衝擊太過強大,程遠幾乎要站立不住,試了好幾次終於才發出聲來:

“材兒,是爹爹呀,爹爹可算是找到你了!”

腦子裡轟的一聲,車伕不可置信的看向程遠,這人剛才說是他爹?車伕被拐的時候已經六歲了,已是記事的年紀,他是認得爹爹的長相的,這些年他孤身一人,一直想著攢夠了錢就去邊關找爹爹。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再深刻的印象也會變淡,他已經不確定爹爹的長什麼樣了。只是經這大叔一說,他還真的和自己印象中的爹爹有些相似。

程遠見車伕不說話,繼續說道:

“材兒,你叫程材是不是,六歲的時候在程家村被外來的小販給抱走的,你娘姓施,你爹是在邊關當兵的,你的胳肢窩下面有顆紅痣,是不是!”

車伕愣住了,這些事他怎麼會知道,怎麼連我咯吱窩下面的痣都這麼清楚!

程遠掙開黃長植的雙手,向前幾步說道:

“材兒,你還記得的吧,我們程家是養馬出身,我們家系韁繩的手法是獨有的,別人學不來的。”

車伕又驚又喜,跑上前抓住程遠的雙臂,激動地說道:

“你真是我爹爹?真是我爹爹嗎!”

程遠反過來緊緊地抱住程材,說道:

“材兒,是爹不好,爹不好,找了這麼久才找到你,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程材也終於放聲大哭起來,父子兩相擁而泣。

兩個大男人哭成這樣,任誰看了也會覺得於心不忍。

久別重逢,二人一定有很多話要說,黃寄北給兩人單獨開了間房,讓兩人慢慢說。

而他此時已是飢腸轆轆,該去吃些東西了。

一樓有一間客房的燈亮了一宿,一大早程遠就帶著程材找到了黃寄北他們,講明瞭來意。

程材被拐走後輾轉幾手,最終被賣到了曹家,曹家老爺是做絲綢生意的,這次出門是陪夫人回孃家探親,程材的賣身契如今還在曹老爺手裡。若是他們自己去求,曹老爺不一定會放人,黃寄北是秀才,說話肯定比他們有分量。

黃寄北答應了,準備等曹老爺用過早食就去幫忙遊說。

白氏為此特地給曹老爺和曹夫人準備了豐盛的早餐。黃寄北說明來意後曹老爺表現出有些不捨,這程材的車技的確不錯,跟著他走南闖北的從沒出過事翻過車,這一下子要他放人他還真是不捨。

曹夫人卻是個心善的,她也有個五歲的小兒子,這次放在家裡沒帶出來,這才離開了幾天就想念的緊,她是最見不得人家骨肉分離的。

在曹夫人的勸說下曹老爺最終還是鬆口了,不過贖身的銀子是不能少的。當初他買下程材用了二十兩銀子,現在怎麼說也要給到三十兩的。好在程材這些年已經攢了十五兩,再加上程遠也攢了五兩,黃寄北幫忙墊了十兩,這也就湊齊了。

雖說銀子湊齊了,但程材還是要幹完這趟活的,他要把曹家一行人送到孃家,再把他們從夫人孃家送回曹家才能拿到賣身契。

程遠好不容易找到兒子,自是不肯再分開,堅持要跟著一起去,黃寄北又給他湊了些路費,送他們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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